第四章 银涛浊浪 42.色 戒

酒足饭饱之后,主客言笑更欢,回到客厅换茶再叙。中央台晚间新闻已过,柳闻莺心不在焉地换着频道搜寻节目,见鲁国庭手机响了,怕影响他接电话,就立刻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

等鲁国庭接完电话,柳闻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柔情万转地说:“领导,欣赏过台湾导演李安执导的那部火暴票房的片子没?”柳闻莺人如其名,除了狐仙般的身形外,更动人处便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有时眨动的是问号,有时又很快变成惊叹号。

鲁国庭有些诧异:“哪部?是不是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色·戒》?”

“对头,对头。”柳闻莺故意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四川话,“看来领导不光是抓经济发展,也还关心文化娱乐业喽。”

“说不上有多少关心,片子还真没看过,偶然在网上浏览过评价文章,似乎广有争议。”

“正因为有争议才好看,才引起大家的兴趣。人家不愧是本年度获威尼斯影展金狮奖的大片。百闻不如一见,请领导过目欣赏一下吧。”

柳闻莺到书房里去拿出了一套光碟,拔掉有线电视信号源的插头,开启了DVD,反身又将客厅落地窗深红色的窗帷拉上,在海外名噪一时的《色·戒》全真版开始在这家庭影院上映了。

柳闻莺把茶杯里的水续满,调暗了室内灯光,随着视频上的灯光色彩明暗转换,主客随着片子的节奏融入了剧情。

柳闻莺小鸟依人地坐在了鲁国庭身边,半是歉意半是矫情地说:“今儿晚领导酒未尽兴,就看部片子来作补充。我这儿当家的经常不在,孤家寡人就只好看光碟解闷。”

“感谢盛情!”鲁国庭已有所动,心中的魔道两家正在激烈斗法,情欲泛泛,心尖战战,口中默念着不知是谁的诗句:“浓情似酒更胜酒,佳人如花花似梦……”

如果说三级片是煽情的八级大风,这《色·戒》可就是煽情的十二级台风了。当床上戏的长镜头一闪现,柳闻莺浑身麻酥,遍体好像都成了性按钮,而正值旺年两个月未回家交公粮的鲁国庭更是*暴涨,小弟弟早已急得摩拳擦掌,跃跃欲出了。

干柴烈火稍擦即燃,需要是共同的信念和燃点,这时候谁主谁次也就无关宏旨了。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像两条肉虫,不停地翻腾扑击呻吟娇喘,让柳闻莺下身像夹着无数条爬出爬进的阴虫奇痒难耐,裤头已濡湿得雨淋一般。几乎在同时,随着屏幕上的一声惊叫,柳闻莺也一声尖叫抱住了鲁国庭。鲁国庭没有躲闪,伸臂揽住了柳闻莺伸长的美颈,饿虎扑食般地狂吻乱啃起来。

外围的隔靴搔痒之战效果是越搔越痒,终于俩人都把持不住心猿意马,心痒难耐情急难耐,相拥着跌跌撞撞进了卧室。鲁国庭情急中还没有忘记关掉手机。柳闻莺从衣柜里扯出一床粉红色的丝棉被。俩人各扫门前雪,风卷残云般地扒掉内外装束,立刻就赤条条地绞缠在一起,上下入港对榫,翻云覆雨,勾肩搭脚,贴面交颈,耳鬓厮磨……

这个时候,市长原来和草民并无区别。

婚纱照上,男女主人公含羞带笑地观摩着这场肉搏大战。

随着鲁国庭勇猛冲击的不断升级,柳闻莺由低声激奋的娇喘呻吟分贝渐次增大,而至要死要活地快意呼喊,都完全忘记了这种违规*的私密性和忌讳大声喧哗。鲁国庭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终于倾尽全力致命一击,将快意呼叫中的柳闻莺送上眩晕的峰巅。

“啊——哥!”随着惨烈的一声尖叫,柳闻莺掐着鲁国庭后腰的双手猛然松开,四肢麻木地瘫在床上,而后小腿蠕动了几下就一动也不动了。

曾经猛兽般疯狂的鲁国庭一时惊呆了,立即雪崩情溃,全线败退。立刻从柳闻莺身上下来,侧身定定地看着这美人鱼般的玉雕,不知她要死还是要活。

鲁国庭的情绪从热火朝天的峰巅上一下子跌入了冰窖。曾记得报纸上登载过一条这样的消息,某电视台主持人*后猝死在常务副市长的床上。这条绯闻后来缠上了官司。如果这一幕要是在夏河重演,他这个人民政府的市长可就够枪毙一百回了。

正当鲁国庭手足无措、一身热汗变冷汗的当儿,柳闻莺已从性眩晕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她像一朵纵情绽放出水带露红莲般地愈显娇人,滋润过的双唇如涂重彩,鼻翅微微耸动,黑葡萄似的双眸秋水涨满杏眼圆睁,两排长长的眼睫毛奋然向上,甩出两溜美丽的惊叹号。

“哥,你可真棒!唯大英雄能真本色。柳闻莺我活了三十三岁,第一次尝到了当女人的滋味,真不知世间还有这等乐死人的事。”

“嘿呀!你可差点把领导吓死,我还以为出了意外事故呢。”鲁国庭说着又伸胳膊把柳闻莺揽进怀里,一边又说,“不对呀,你们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吧,咋会连个孩子也不要?不会是感情有问题?”

“感情还行吧,只是他小时候玩木马外生殖器受过伤,导致发育不全。像《红楼梦》上说得是银样鑞枪头,不中用啊。我是白天好过,晚上难挨,等同于是在守活寡。”

鲁国庭非常同情柳闻莺的境遇,便戏谑说:“你这当家的主管部门领导既艳福不浅,又徒有虚名。守着这宝地良田、宽房大屋,实际上资源浪费、设备闲置,这就叫抱着金碗讨饭吃呀!你两口就没有想过采用试管婴儿或夫妻康乐器之类的法子吗?”

柳闻莺特不以为然:“那多丢人现眼,啥能顶了啥呀?空调吹久了也难受,总归不是自然风。”

“总比没有强吧。”

“这不是啥都有了吗!”柳闻莺说着就又浪了起来,一个锂鱼打挺翻起来压在鲁国庭身上。晃着两只小白兔一样的*摩挲着他的脸颊,问,“还能再来吗?”

鲁国庭摇摇头:“久不操练,不好控制,子弹一下子都打光了。还是先到卫生间洗洗,汗出透了,快有汗臭了。”

“有情人汗臭也是香的。”柳闻莺看准了在鲁国庭脖子上的汗道道上亲了一口,“我们这也是前世今生的缘分,从学校到电视台,再到认识我的各行各业,想和我办这档子事的不说够一个团,也不会少于一个营。谁知只有你,一见就浑身是这种感觉。不过领导您尽管一百个放心,我不要你离婚、不要你弄钱,只要你这份情,还要你干成一个政绩卓然的好市长,像你的床上功夫一样棒。”说完光着身去卫生间调水温,往浴缸里放水去了。鲁国庭确实有点累了,很快就倒头睡去。

调好了水温,柳闻莺舍不得浪费往浴缸蓄水的这段时间,找出数码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下了鲁国庭的睡姿。还用*功能拍下她偎在鲁国庭身边,从上至下抚摸着让她神魂颠倒的部位的系列镜头。鲁国庭被弄醒了,也从胸至腰又由臀到腿抚摸着周身上下都像是一件玉器似的柳闻莺。而玉器又哪有这般的弹性和温热呢?不由就失口赞叹道:“这就是最真实最活脱的艺术啊!”

“啥叫艺术?”柳闻莺仰脸嗔问。

“*身呗。”

“啥叫本事?

“吹呗。”

“啥叫沟通?”

“喝呗。”

“啥叫进步?”

“送呗。”

“啥叫潇洒?”

“不回家呗。”

柳闻莺一阵疯癫的大笑,直笑得横陈在鲁国庭身上打滚。半晌缓过劲来才说:“市长就是市长的水平。太形象,太经典了。一针见血,一语中的。真应该给你在娱乐频道上开个栏目,题目就叫《市长夜话》。”

“打住吧!”鲁国庭唏嘘说,“话不传六耳,哪说哪了,此话只供此时此地欢乐今宵。”

“领导放心,小女子记下了。”主持人就是主持人,柳闻莺以惯常出镜节目主持人的语调侃侃而谈。“不管是我个人还是夏河市的历史,都将记住,在二十一世纪二○○七年的某月某日,府南小区八号楼顶层的一家民宅里,欢乐今宵节目同时上演着两场不同的《色·戒》……”

哗哗的水声响起,俩人才反应过来是水满溢缸了。卫生间里已经蒸腾起热气。两条白色的肉虫牵着手走进热气中,还直夸说夏河市煤气公司供气充足,这舒尔达热水器的效果还真算不错。

浴缸真不算小,然而两条白光光的大肉虫都要泡进去的时候,激涨起来的水波“哗”的一下又扑出浴缸。卫生间地面上飞溅起来的水波,把两双拖鞋都漂了起来,像四只飘浮浪摆中的小舟,晃晃悠悠地向着地漏处漂去。地漏的孔道很细,叽哩咕噜地发出吸附水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