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灵武四爵
沈治章道:
“赵小哥,能不能把刚才之事说一说?”
赵子原道:
“有何不可,小可应该说那班玉如乃是一个女子!”
众人闻言一惊,圣手书生道:
“怪不得我看他脸孔冰冷,原来罩了一张人皮面具,不知赵兄已看出她是何人乔装么?”
赵子原叹道:
“说出来也许诸位都不相信,她是武啸秋的女儿武冰歆!”
沈治章怦然心动的道调
“是她?那事情可能要糟了!”
袁天风道:
“为何要糟了?”
沈治章道:
“武冰歆乃是武啸秋的掌上明珠,据闻他们父女俩都到了京城,如今武冰歆忽在此地出现,难保武啸秋不在附近。”
圣手书生沉吟道:
“武啸秋,甄定远,还有鬼斧大帅,这次都是结伴而行,若依兄弟看来,只怕这个地方也无秘密可言了。”赵子原心中有数,摇摇头道:“那也不见得!”
圣手书生怔道:
“事实俱在,为何还说不见得?”
赵子原苦笑道:
“不瞒诸位说,小可昨日曾与武冰歆见过一面,她似欲告诉小可许多秘密,其后被武啸秋召去,不久之后,武啸秋,甄定远,鬼斧大帅,花和尚都一同出现了。”
沈治章动容的道:
“他们可是想对小哥不利?”
赵子原点点头道:
“正是,其后还是那玉燕子姑娘假奏东宫宫乐把这些人惊走,以后小可即不曾再见武冰歆,她如今易装而至,据小可猜测,她可能又有机密之事相告小可。”
圣手书生叹道:
“可惜,可惜!”
赵子原道:
“事情已经过去,咱们如今已找好联络处所,便请每日傍晚到此一会,小可还有几件事情要办,这便告辞了!”
沈治章想了一想,道:“好吧,夜来之事还望小哥小心一些!”
赵子原道:
“不需嘱咐,小可理会得!”
说着,举步走出门去。
他心中已有盘算,由于他连日在京城各处生事,认识他的人已多,于是他先找了一个隐秘地方,把自己易装成一个青年文士模样的人物,然后才大摇大摆走进京城去。
他知道今夜到九千岁府已不同前日,到了京城之后,经过打听,找到一家专门打造兵器的铁匠铺子,那铁匠铺子不大,店中只有一个半百老者在撑支门面,赵子原走了进去,店中已坐了一人。
那人也只二十多岁年纪,衣着华丽,和赵子原那身衣裳比较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那铁匠老人正在打造一把刀子,看样子,刀子刚刚成胚,如要打成,势必还需要一段时间。
赵子原迟疑了一会,道:
“老丈请了!”
那铁匠老人已在拉风炉,闻言头也不回的道:
“公子可是打造兵刃么?”
赵子原摇摇头道:
“不,小可因急事等着用,不知老丈这里可有现成的剑子么!”
那铁匠老者道:
“有是有一把,不过价钱太贵了!”
赵子原笑道:
“但不知要多少银两?”
那铁匠老者这才朝赵子原一望,道:
“我看不说也罢!”
赵子原道:
“老丈可是见小可衣着寒酸,而那把剑子价值又高,故而不忍言价么!”
那铁匠老者道:
“老汉阅人多矣,公子人中龙凤,老汉开起价来,公子未必能够买得起,所以不忍开价使公子失望!”
赵子原道:
“说说何妨?”
那铁匠老道道:
“一万两!”
此话一出,不但赵子原吃了一,惊,便是那华服青年也吃了一惊,要知一万银一柄剑,价值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那铁匠老者笑了一笑,道:
“如何?老汉早就看出公子有困难了!”
赵子原深深吁了一口气,道:
“说实在,莫说万两之数小可买之不起,便是千两之数小可也会知难而退,老丈,剑子如此值价,可否借小可一观广那老者摇摇头道:
“这个且慢,咱们先把正题说了再谈!”赵子原道:
“不知老丈还有何见教?”
那铁匠老者道:
“公子听清楚了,老汉所开万两之数是一文也不能少的,但若公子能够识出那剑子的来历,老汉非但分文不取,还双手奉送!”
赵子原一怔,暗忖天下那有这样便宜的事!随之一想,越是容易之事便越发困难,设若家居富有,拿出一万两银子便可得到那柄剑子,也不需动脑子去思考别的事了。
那华服青年冷冷的道:
“这叫着货卖行家了!”
他久未说话,而一出口,语气冰冷,使人听了有种寒冷感觉,但他却是一语中的。
赵子原微笑道:
“实在小可称不得行家,既然老丈有此一说,小可自愿斗胆一试,老丈请把剑子拿出来吧!”
那铁匠老者右手“风隆风隆”的照样拉着风炉,左手朝炉子墙边一指,道:
“便是那一柄,公子自去看吧!”
赵子原和那华服青年齐齐抬头望去,那是一柄特长的剑子,从剑套至剑柄都布满了尘土,并且剑子距离风炉不远,炉火所及,剑套的一半都已熏成紫红之色。
从外表望去,那柄剑子除了特长之外,给人的印象几乎是一柄不堪一用的剑子,敢情赵子原和那华服青年心中都有这种想法,像这样一柄毫不起眼的剑子,何尔竟索万两之数?
赵子原走过去拿了下来,人手份外沉重,他轻轻弹落剑上尘土,那剑套除了半边紫红之外,其余皆泛碧青之色。
赵子原赞了一句:
“好剑!”
“呛”然一声,长剑出鞘,一缕碧蓝光华绕室而飞,那华服青年神色也为之一变,吃吃赞了一句:
“果然好剑!”
铁匠老者仍在拉着风炉,嘴里却道:
“想必公子已识得它的来历了吧?”
赵子原从剑刃一直望向剑柄,不觉心头怦然一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始道:
“小可姑且一说,如有不对之处,尚请老丈见谅!”
铁匠老者道:
“公子客气了!”
赵子原纳剑入鞘,神色凝重的道:
“此剑名唤‘青霭’,论其打造年代,据小可推测大约在两百年左右,其锋利并不下莫邪干将,为近代剑子中罕有之珍品!”
那华服青年始终关注赵子原的动作,如今听他说到那剑名唤“青霭”,脸上的神以骤然为之一变,但他掩饰的甚好,瞬息之后,脸上又恢复了淡淡之容。
铁匠老者没有注意他的神色,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老汉尚有一事请教,公子可知此剑之历史背景么?”
赵子原正色道:
“我朝创业,太祖与张自诚互争天下,此剑便属张自诚所有,大概历经沧桑,后来此剑落人一位武林异人之手。”
铁匠老者问道:
“敢问这位武林异人是谁?”
赵子原肃声道:
“灵武四爵中的金鼎爵!”
铁匠老者神色微微一变,旋即说道:
“对极,对极,这柄剑子是小哥的了!”
赵子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那华服青年突然说道:
“且慢!”
铁匠老者朝他一望,淡淡的道:
“公子有何见教?”
那华服青年道:
“此剑尚不能属这位兄台所有!”
铁匠老者不悦道:
“剑是老汉之物,老汉已说过属那位公子所有,阁下缘何相阻?”
那华服青年冷冷的道:
“在下自有相阻的原因!”
赵子原眼看剑子即将到手,冷不防半途中杀出一个程咬金,心中实是大大的不快,说道:
“请道其详!”
那华服青年道:
“在下有一事请教兄台,此剑即是金鼎爵所有,缘何又会在铁匠老丈手上,兄台能道其详么?”
赵子原一呆,这一问倒真是把他问住了。
那华服青年笑了一笑,又道:
“假如兄台不知,在下可为一说,不过……”
赵子原道:“不过什么?”那华服青年道:
“这柄剑子就不能属兄台一个所有了!”
赵子原目视铁匠老者,只见他一下一下拉着风炉,那刀胚已烧的通红了,但他此刻宛如未见,犹自拉个不已。
赵子原暗暗吃惊,心想这老者有点奇怪,便是眼前的华服青年也不简单,当下说道:
“只要兄台能把事实说出,小可自有定处!”
那华服青年微微一笑,道:
“君子一言!”
赵子原道:
“快马一鞭!”
那华眼青年干声咳了两下,这才说道:
“兄台适间所言大体都还不错,不过说的不够详尽,话得从头说起,据在下所知,灵武四爵便是昔年张自诚手下四大王爷,文殊为忠孝王,金鼎为信义王,普贤为仁爱王,太乙则是和平王!”
赵子原怦然一惊,敢情有关灵武四爵的过去历史,他一点也不知道,如今听那华服青年一说,心中犹有疑念,目视铁匠老者,只见铁匠老者茫然拉着风炉,神情甚是迟顿,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赵子原暗暗称奇,心想这才是怪事了!
那华服青年顿了一顿,又道:
“一年张自诚与大祖争霸兵败,四大王爷保护张自诚落荒而逃,然太祖追兵越来越多,自诚自知难逃天限,遂对四王日:此天亡我也!”
“四王心中不服,力歼数百骑,然明兵越战越勇,就在此际,大将常遇春与徐达先后追至,常徐两位武艺精湛,四王至此方知大势已去,当下商议遂由文殊金鼎两爵断后,普贤太乙则保护张自诚且战且逃,斯时张军所剩无几,被常徐两人一阵冲杀,几乎损伤泰半,时张自诚身边除四王之外还有一位得力大将,此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云字!”
这时那铁匠老者已抽出刀胚“当当”打着,一轻一重,打来甚是有板有眼。
赵子原道:
“后来如何?”
那华服青年道:
“这公孙云原属金鼎爵手下爱将,他见金鼎爵留着断后,也自这柄留了下来,时常遇春掩杀而至,金鼎爵奋起抵挡,用的便是这柄‘青霭剑’,常大将军用的是枪,金鼎爵用的是剑,在兵器上先就吃了大亏!”
赵子原点点头道:
“那是当然!”
那华服青年续道:
“然金鼎爵仍凭青霁剑与常大将军力拼三百合,金鼎爵腿上已中了一枪,常大将正欲结果金鼎性命,公孙云飞骑而出,拼死把金鼎爵救了起来,他便和文殊爵保护金鼎爵突出重围,金鼎爵因感激爱将相救,遂以此‘青霭剑’相赠,尔后张自诚失败,四王与公孙云都还留在世上,但彼此曾誓言不食明禄……”
“嗤、嗤、嗤……”
赵子原张望望去,只见那铁匠老者泪水夺眶而出,泪珠滴在那通红的剑胚上,是以才“嗤嗤”发出了异响。
赵子原大惊,他纵是再笨之人,也猜想得出那铁匠老者便是金鼎爵手下大将公孙云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
“后来又如何?”
那华服青年一怔道:
“兄台可是明知故问么?”
赵子原道:
“如此说来,兄台故事到此便完了?”
那华服青年道:
“不错,难不成比兄台故事还差了些么?”
赵子原哈哈笑道:
“不差,不差,但小可尚愿请教兄台,兄台见过家师了么?”
那华服青年怔道。
“你是灵武四爵中谁的徒弟?”
赵子原泰然道:
“金鼎,普贤,太乙俱是小可之师,兄台所云,小可自是熟悉得紧!”
那华服青年瞪了赵子原一眼,心中似是有些不相信,那铁匠者也朝赵子原一望,脸含怀疑。
赵子原微微一笑,又道:
“看样子兄台有些不信了?”
那华服青年道:
“在下的确有些怀疑!”
赵子原想了一想,道:
“然则小可表演一下家师武功如何?但不知在三位家师之中,兄台希望见见谁的武功?”
那华服青年道:
“兄台手上正拿着金鼎爵昔年那把剑子,何不把他武功展布一二,以广见闻!”
赵子原摇头道:
“金鼎师剑式杀气太重,我看不如表演太乙师的武功较好!”
那华服青年倔强的道:
“不,还是表演金鼎爵的剑式吧!”
若在平时,赵子原可不会这么轻易演示武功,可是此时情形特别,他不暇多想,右手紧紧抓住剑柄。
那华服青年全神贯注,那铁匠老者也停止打铁动作,两眼炯炯注意着赵子原。
赵子原好像不知那铁匠老者在注意自己,剑身将抬未抬之际,态度从容的对那华服青年道:
“在未拔剑之先,小可尚有一言要说,便是兄台适间所言,灵武四爵一心忠于周室曾誓言不食明禄,不过据小可所知,此乃以往之言,如今事情已成过去,四位老人家都已改变初衷,自叹天命攸归,非人力所能抗衡,诸如文殊太乙两位老人家今都已在江湖上走动,设若公孙云前辈在世,小可相信他老人家必也改变了初衷!”
那铁匠老者“当”的一锤,突然插口问道:
“敢问公子在何处见着文殊太乙两位?”
赵子原道:
“小可尚未见过文殊老前辈,然小可确知他老人家已在江湖走动,至如太乙老前辈,小可此次来京便是奉了他老人家之命!”
铁匠老者神色微动的道:“小哥知他在何处么?”他已不再称赵子原为公子,而改称小哥了。
赵子原摇头道:
“他老人家如神龙现首不现尾,但如小可猜的不错,他老人家也应该到了京城!”
铁匠老者突然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那华服青年催促道:
“兄台可以使剑了!”
赵子原道:
“毁是兄台有命,小可敢不遵从,两位当心,小可这就拔剑了!”
那华眼青年和那铁匠老者果然全神戒备,尤其是那华服青年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对他这一出奇动作,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因为赵子原曾经言明,他剑式的杀气太重了,那青年人之所以站起身来,也许是个准备后退的动作。
赵子原缓缓拔剑,但见满屋生辉,阴寒剑气贬人肌骨,便是那熊熊炉火也即将被压了下去。
赵子原剑身尚未完全抽出便有这等气势,铁匠老者和华服青年两眼都为之凝住,赵子原剑身越拉越长,房里的寒气也越来越浓,炉火被压的悉嗖作响,整个房中充满了森寒剑气。
蓦然之间,只听“嚓”的一声,另一缕剑光绕室而飞,在半空中连打三匝,然后向赵子原疾射而至!
赵子原正全神拔剑,做梦也想不到在此时此地会有人拔剑相向,但应变乃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便在此际,只见他身子一转,手中长剑已“呛”然出鞘。
澄碧的光华绕空而起,两股剑势在空中一触,蓦听那华服青年一声惊叫,人已翻跌而出。
赵子原适时收剑惊道:
“你……”
那华服青年被赵子原一震而退,脸色极是阴暗,他迟疑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在下有意一试金鼎爵的神奇招式,不想自讨没趣!”
赵子原道:
“兄台缘何要一试呢?设非小可收剑的快,只怕……”
那华服青年道:
“谢谢兄台,在下早已看出兄台手下留情,宝剑佩英雄,这柄剑子是兄台的了!”
他虽极力掩饰,只是神情之间无论如何也显的极不自然,当他一笑归坐之际,心中还有些惴惴然。那铁匠老者悠然道:“浪沧三剑,小哥果是信义王的弟子了!”
赵子原肃容道:
“如果小可猜的不错,前辈该是公孙将军了?”铁匠老者叹道:
“几十年来,姓名我都早忘了,小哥如是看的起我,便叫我一声公孙铁匠吧!”
赵子原拱手道:
“晚辈不敢!”
公孙云道:
“王爷还好吧?”
赵子原道:
“身体极为安健!”
公孙云突又叹了一口气,一语不发重去拉风炉,待火势拉旺了,他便拿起铁锤“叮当”打着,再也不发一言。赵子原捧着那把剑子,道:“这个还给前辈。”
公孙云这才吐了一口句:
“剑子是你的了!”
赵子原道:
“晚辈无功不敢受禄!”
公孙云不语,只顾叮当打着,这倒把赵子原僵在那里,情形非常尴尬。
那华服青年笑道:
“兄台不必客气,公孙将军一言九鼎,请把剑子收下来再说。”
赵子原只好称谢收下,按理他本待要走,可是他心念一动,打消了离去之念,重又坐了下去。
那华服青年拱手道: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赵子原道:
“小可钱怕仁,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华服青年道:
“在下毕台端,若承不弃,待在下刀子打完之后,由小可作东,咱们去痛饮三杯如何?”
赵子原摇摇头道:
“谢谢兄台,小可等会还有要事待办!”
毕台端两眼转了一转,道:
“兄台如是说,好叫在下失望的很!”
赵子原道:
“小可实有要事,尚请毕兄多多包涵。”
毕台端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公孙云的动作加快,不消半个时辰,那把刀子已经打成,那是柄奇怪的刀,刀锋卷回,刀柄之上扎了一个孔干,使人看来非常的不顺眼。
公孙云道:
“好啦!”
毕台端含笑起立,说道:
“在下适才不知公孙将军在此隐姓埋名,多有得罪!”
公孙云冷冷的道:
“如今知道了呢?”
毕台端道:
“原议之价五钱银子,在下此刻非出十两不可了!”
公孙云断然道:
“不,老汉分文不取!”
毕台端怔道:
“这如何使得?”
公孙云道:
“昔为将军,今为铁匠,身份和职务虽有所不同,然老汉性子却改不了的,公子请拿去吧,老汉说不要便不要了!”
毕台端欲待坚持,赵子原道:
“兄台切莫有负公孙前辈美意!”
毕台端哈哈一笑,道:
“好个莫负美意,如是在下多谢了!”
接过刀子,朝公孙云和赵子原拱了拱手,然后出门大步而去。
公孙云向赵子原招了招手,道:
“进来!”
说着,转身进去。
赵子原不知他要自己进去干什么?嘴里也不便问,只好跟着公孙云走了进去。
前面是店面,后面便是住房,不过住房甚少,当赵子原踏入公孙云住房之际,他第一眼便看到一个牌位。
那牌价上书着:
“大周皇帝之位”,下面写的是“罪臣公孙云”。
赵子原黯然一叹,心道:
“他们心怀故主,至死不渝,这种耿耿忠心,环顾天下,只怕少而又少了!”
公孙云先朝牌位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喃喃的道:
“主公,这里已不能住了,我们得走路了!”
赵子原惊道:
“前辈缘何要离开此地?”
公孙云冷冷地道:
“你知道那华服青年是什么人么?”
赵子原道:
“他不是毕台端么!”
公孙云冷哼道:
“小哥年岁轻轻,为何连这点事都想不出来,“毕”台端者,实“逼”台端也!”
赵子原大惊道:
“这样看来,他可能是宫中的人了?”
公孙云摇摇头道:
“是不是宫中的人,老夫尚不大清楚,不过老夫从他所打造的兵器上观了,倒看出了些端倪!”
“前辈看出他是什么来路?”
公孙云道:
“若是老夫没有看走眼,他极可能与燕宫之中的西后有关!”
赵子原怦然一震,道:
“这样看来,可能西后也来了!”
公孙云道:
“西后是不是来了,老夫还不敢断定。不过你刚才拔剑之时,他有意拦了你一招,实则那一招他并未施出全力,不过他用的却是西后‘凤凰暂’中的‘盘空三转’,这却一点也没有错!”
赵子原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然则前辈可是为了顾忌西后才萌去意的么?”
公孙云摇头道:
“那倒也不是,我在此地住了几十年,人人都只知我是一名铁匠,如今身份一露,大明之人必不放过,我还想保着这条命看大明气数尽亡,然后再死也不迟!”
赵子原暗然叹了一声,说道:
“前辈之意,只怕与太乙老前辈不尽符合!”
公孙云怔道:
“怎地不符合?”
赵子原正容道:
“晚辈受太乙老前辈之命而来,用意便是在打救张首辅,首辅为朝廷擎天一柱,设若太乙老前辈也希望大明覆亡,他老人家也用不着命晚辈进京了!”
公孙云道:
“四王爷自有打算,只怕非你所知!”
一边说话,一边仍然匆匆收捡行囊,随后说道:
“记住我一句话,小心那毕台端就是了!”
赵子原点点头道:
“晚辈知道!”
他嘴里应着,实则脑中不断转念“四王爷自有打算”那句话。心想以太乙爵前辈为人,他若真有什么打算,当时似乎会对我说,然则他除了要我进京之外别无交代,难不成大乙爵前辈还另有惊人之举?
他脑中想着,只见公孙云瞬即打好一个包裹,他把那神位也包了进去。然后对赵子原道:“小哥别矣广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家中一切他都不顾了,赵子原觉得这种情境甚是凄凉,不知不觉之中随着公孙云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公孙云明知赵子原跟在后面,他却连头也未回转一下,举步跨出了城门。
赵子原急道:
“前蜚……”
下面的话还没出口,蓦见一个人潇洒的走进城来,赵子原一见,不觉心头大震,旋即接口道:
“恕晚辈不远送了!”
公孙云回头道:
“多谢盛情广继续举步行走。赵子原正怔立当地,忽听身后一人接口道: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兄台可以止步了!”
赵子原一惊,循声望去,原来竟是毕台端。
毕台端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倒真出赵子原意料之外,他怔了一怔,旋即哈哈笑道:
“兄台也是来送朋友的么?”
毕台端摇摇头道:
“非也,在下是来等人的!”
赵子原皱眉道:
“但不知兄台等的是谁?”
毕台端朝前面一指,道:
“便是此人!”
赵子原朝前面那人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毕台端,心中大感讶异,道:
“兄台认识他么!”
毕台端点点头道:
“不错,敢问兄台是否也认识他?”
赵子原暗暗吸了口气,道:
“认识,认识,此人不是司马道元么?”
毕台端哂道:
“谬矣,他是职业剑手谢金印!”
顿了一顿,复道:
“多少年来,丧命在谢金印剑下的屈死亡魂已不知凡几,在下不才,今日要为这些屈死鬼魂一洗沉冤!”赵子原心动的道:“这样看来,兄台倒是想扳一扳姓谢的了!”
毕台端昂然道:
“不错!”
赵子原笑道:
“那真是武林中第一件大事,不过据小可所知,谢金印非泛泛之辈,毕兄还是谨慎的好!”
毕台端笑道:
“若无必胜把握,在下也不会惹火烧身,钱兄咱们走,先喝两杯再说!”
赵子原怔道:
“然则毕兄不跟谢金印斗了么?”
毕台端哈哈一笑,随即压低声音道:
“不瞒钱兄说,谢金印的行踪早已在咱们眼下!”
赵子原心中一惊道:“你说咱们?难不成毕兄还有朋友?”
毕台端道:
“当今之世,急愿取谢金印之命者岂止在下一人,是故我们这些人早就有了默契,只待谢金印一人京门,那便是他的死期到了!”
赵子原也极欲取谢金印之命,但不知为了什么,当他听到毕台端的话之后,心中竟无端的替谢金印耽起心来,暗想毕台端的身手自己方才已领略过了,虽然刚才一,击,毕台端尚未施出全力,但是武功全貌赵子原却有了些印象,若以毕台端为基本然后再加上三数名高手,纵是谢金印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讨得了好去。
赵子原心念一闪,当下说道:
“毕兄言之不谬,这谢金印实是个该杀之人!”
毕台端笑了一笑,道:
“是么!但不知他与钱兄是否也有深仇大恨,若有之,钱兄倒是一大主力!”
赵子原避重就轻的道:
“小可出道未久,还谈不上与人仇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