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见佳人
尧庭苇的武功原就不俗,天赋尤高,再加上她参阅苦练许格非的前半部秘籍,武功进步,更是一日千里。
这次她仅率领着丁倩文和单姑婆即敢关来闯寨支援,当然也有她的自恃。
她原本不准备和老人郑建都动手,目的一方面要利用他混进病头陀的大寨,一方面也要弄明白一下许格非和楚金菊是否真的已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是以,这时一见郑建都挥钩杀来,立展绝学,并施震吓作用,剑光匹练,尽在郑建都的周身翻腾。
郑建都只见光华刺目耀眼,周身尽是如银匹练,心中大骇,顿时手忙脚乱,脱口惶呼道:
“林姑娘……”
呼声方自出口,尧庭苇也恰巧飞起一腿,砰的一声踢在郑建都的后腰上。
郑建都一声闷哼,身躯应声而起,一阵翻滚,直向数丈外的单姑婆面前飞去!
单姑婆一见,哪敢怠慢,一挥手中的鸠头杖,照准半空翻滚的郑建都的头颅,呼的一声狠狠打下。
尧庭苇看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道:“单姑婆……”
呼声方自出口,叭的一声脆响,血光崩现,盖骨横飞,郑建都的尸体咚的一声被打在地上,两腿一蹬,顿时气绝。
尧庭苇-见,不由气得-跺小剑靴,埋怨道:“单姑婆!”
单姑婆-见,顿时愣了,她闹不清尧庭苇为什么埋怨她?
就在这时,三个坛主中的两人,想必是看到堂主已被打死,心中一慌,分别被满腹怒火的邬丽珠和楚金菊劈死在当地!
另一个和丁倩文交手的坛主,嗥叫一声,一式懒驴打滚,直滚圈外,腾身跃起,立即大喝道:“弟兄们,快跑!”
大喝声中,早巳吓呆了的七八名壮汉,急忙一定心神,齐声呐喊,转身向来时的方向仓惶逃去。
丁倩文因为心地较善良,略微仁慈,因而也未加追杀那个坛主。
但是,也就在那个坛主率领着各级香主大小头目转身狂逃的同时,前面已传来许格非愤怒大喝道:“站住,站住,不听话者死!”
那位狂逃的坛主-见许格非俊面罩煞,目射冷辉,知道绝无逃脱的可能,只得首先丢掉手中的铁锤,惶急高呼道:“许少侠饶命,许少侠饶命!”
其余香主大小头目-看,也纷纷丢下手中兵器,齐声惶呼道:“许少侠饶命,许少侠饶命!”
许格非却理也不理,飞身穿过十数壮汉之间直奔尧庭苇等人面前!
当他看到了倒卧在雪地上的老人郑建都,地下一片血红时,一个箭步纵了过去。
低头-看,立即游目望着丁倩文和邬丽珠几人,怒声问:“谁,是谁把他给杀了?”
丁倩文、邬丽珠,甚至楚金菊和单姑婆,没有一人敢答话!
只有尧庭苇,冷冷说:“是我让单姑婆打死了他!”
许格非怀着满腹的怒火,火速绕过绝崖的目的,就是要前来亲自惩治这个恶意造谣的郑建都。
这时见郑建都已被打死,心里当然有气。
但是,当他的目光看到靥罩冰霜的尧庭苇时,非但怒气全消,而且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怯意。
一听尧庭苇承认是她让单姑婆打死的,不由放缓和了颜色,不解地问:“苇妹,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打死他?”
尧庭苇依然冷冷地说:“我觉得他死了的好!”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焦急地向前两步,极端不安地问:“苇妹,你该不会已相信了他的话了吧?”
尧庭苇哼了一声道:“眼见为实,耳闻为虚,我从来不相信这些事。”
话声甫落,不远处突然响起了雪燕儿的愤怒声音,解释道:“不错,我清楚菊姊姊的为人,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许格非等人闻声一惊,纷纷举目看去,发现雪燕儿正傲然卓立在数丈以外,满面怒容,口闪冷辉,娇躯显得也有些颤抖!
许格非一看,脱口急声道:“雪燕妹!”
话刚开口,雪燕儿竟哼了一声,转首望着楚金菊,怒声催促道:“菊姊姊,我们走!”
说罢,转身如飞向前驰去。
楚金菊虽然与许格非有了爱情,却没有不可告人的苟且之事,心里当然也气愤。
她这次跟着尧庭苇等人前来,明为协助,实则是趁机前来与许格非会晤。
没想到,一到此地便发生了这种事,而且,雪燕儿觉得她楚金菊冤枉,愤而邀她一同离去,实在不敢稍有迟疑。
是以,心中虽然极端地不愿,但却毫不迟疑地展开身法向雪燕儿追去。
许格非一见,又惊又急,不由呼了-声燕妹身形如电一闪,业已拦在雪燕儿身前。
但是,雪燕儿却已下定决心离开许格非。
原先,她还以为许格非只有一个珠妹妹,如今-看,竟有一大堆。
她往日美丽的梦想,幸福的远景,小两口比翼江湖的愿望,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尤其当地看到许格非,刚刚还愤怒发威,但-见了那位苇妹妹,立即变成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雪燕儿由于不知道其中情形,觉是无法容忍,决心离开许格非。
这时一见许格非挡在前头,立即怒声道:“请你闪开路!”
许格非只得压低声音,焦急地解释道:“雪燕妹你听我解释……”
雪燕儿毫不客气地说:“我不要听,快闪开!”
许格非急忙解释道:“燕妹,她就是我说的那位恩人呀……”
话未说完,雪燕儿已哼了-声,突然怒声道:“那你就留下来报恩吧!”
吧字出口,倏然闪身,尽展轻功,加速向前飞身驰去。
满面泪痕的楚金菊,螓首-低,一声未吭,也飞身迳向雪燕儿追去。
许格非挥起手来张口欲呼,但却没有呼出声来,他黯然望着雪燕儿和楚金菊急急驰去的背影,高举的右手也久久不知放下来。
邬丽珠急忙-定心神,立即凑近单姑婆,悄声问:“单姑婆,那位姑娘是谁呀?好大的脾气!”
单姑婆急忙悄声道:“听称呼好像是上人的那个孙女儿!”
说话间,只见许格非缓缓放下右手,立即望着双手抱头,仍跪在地上的十数大汉,淡然道:“你们去吧!”
十数大汉一听,纷纷叩头恭声道:“谢谢许少侠,多谢许少侠!”
恭声说罢,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器,齐向来时的方向急急奔去。
许格非一俟十数壮汉奔远.回身一看,发现丁倩文、邬丽珠、以及单姑婆,正团立在尧庭苇的身边。
尧庭苇则面向崖边,似在望着夜空天边。
许格非一见,心中的愧意和不安更深更浓了,他心中一惊,急步走了过去。
丁倩文和单姑婆一见许格非走过来,立即黯然地退开了。
邬丽珠则内疚不安地看了许格非一眼,才退至丁倩文的身边。
许格非走至尧庭苇的身后,久久才歉疚不安地低呼道:“苇妹……”
话刚开口,尧庭苇已抽噎着哭声道:“让我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
许格非一听,大吃-惊,急忙绕至尧庭苇的前面,焦急地问:“苇妹.你哭啦?”
说话之间,本能的躬身低头察看。
尧庭苇早巳双手掩面,失声哭着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完全只是为了我曾救过你,我曾把娘的灵体安葬,而不得不勉强和我在一起……”
许格非-听,顿时慌了,不由急声分辩道:“苇妹,你怎的可以这样说?我心里……”
尧庭苇一听,深怕许格非口不择言,脱口说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来。
因为,这样虽然可以对她有了表白,但让身边的丁倩文听了,必然伤心欲绝,分外难堪。
是以,她心中一急,猛的一扭娇躯,怒声道:“好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
许格非一见,骤然吓了-跳,话声也同时住口不说了。
单姑婆一见,急忙上前两步,焦急地说:“少主人,苇姑娘,你们两人不在-起时,天天互相想念,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又因外界的闲言闲语争起来……”
丁倩文也幽幽的低声道:“最要紧地还是大敌当前,身入重围,四面八方都是病头陀的营寨……”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继续哭声道:“许哥哥前来为的是救我,既然我没有被掳,我们也用不着再冒生命的危险去和病头陀拚了!”
许格非一听,知道尧庭苇业已厌倦了江湖生活,很希望安定平稳地过日子。
但是,他知道,一天不把屠龙老魔除掉,一天就别想有安定日子过。
尤其,父亲的灵柩,舅舅的生死,以及浪里无踪丁敬韦的下落,都需要向屠龙老魔追问出来。
心念间,已听丁倩文关切地低声问:“苇妹,你的意思是……”
尧庭苇依然有些抽噎地说:“我想先找个地方静上一两年……”
单姑婆终究是久历江湖,年事已高,而深知江湖阴险的人。是以,她立即正色提醒道:
“屠龙老魔会让我们安居乐业吗?”
尧庭苇却坚持道:“我们可以以逸待劳,在家里坐着等他送上门来,总比这样疲于奔命地到处追他来得好!”
单姑婆却继续说:“可是,待在家里每天提心吊胆的等,老魔是主动,我们是被动,再说.时间也不一定,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多年……”
尧庭苇立即有些生气地说:“哪里会等那么久?”
单姑婆却正色道:“这也很难说,有很多人不是仇家的敌手,一直等到仇家生下儿女来才下手!”
这一句话像当头春雷般将尧庭苇惊醒了。
只见尧庭苇娇躯一战,面色立变,脱口一声啊,顿时愣了。
就在这时,蓦闻神情怯怯地立在一旁的邬丽珠,依然幽幽地说:“好像有人来了!”
许格非四人闻声一惊。同时转首看去,只见一道矮小身影,飞行极速,正急急地向这边驰来!
单姑婆看得目光一亮,脱口兴奋地说:“来人是古老头!”
许格非和尧庭苇一听,心知有异,不由同时震惊地问:“你确定是他,单姑婆?”
单姑婆已显得十分激动,不由兴奋地说:“他就是死了化成灰,我也认得他的魂!”
说话之问,双目中已涌满了泪水,单姑婆和古老头的感情可见而知。
许格非和尧庭苇当然深信单姑婆的活。
单姑婆和古老头,同在际云关长春仙姑的东南总分舵下,相处有年,经常外出替长春仙姑办事,当然一看他的身法和姿势,便知他是古老头。
也就在大家交谈间,已能看清来人的面目,正是微佝上身,目光炯炯的古老头。
但是,古老头已换了病头陀属下的银灰劲衣和皮毛背心。
单姑婆一见,脱口急呼道:“古老头儿!”
急呼声中,老泪夺眶而出,飞身迎了过去。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丁倩文和邬丽珠,也急忙随着迎了过去。
岂知,飞驰前来的古老头,却神情紧张地连连挥手,压低声音道:“别叫,别叫!”
由于双方相对疾驰,距离速度接近,古老头的第二声别叫方自出口,单姑婆已同时刹住身势。
单姑婆急忙将古老头的左臂抱住,热泪泉涌地哭声道:“古老头,你怎的跑到关东来了?”
古老头却较为镇定地拍一拍单姑婆的手,连连点头道:“你也别难过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说罢,立即抬头一看许格非,急忙抱拳问:“您可就是许少侠?”
许格非急忙颔首道:“不错,在下正是许格非!”
古老头再度抱拳道:“启禀许少侠……”
单姑婆的脸上虽然仍有泪痕,但已有了笑意,这时-听,立即改正道:“今后要称呼少主人!”
许格非赶紧解释道:“称呼什么都可以!”
古老头却继续说:“请你们千万不要进入总分舵的大寨,天王正在里面……”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正待说什么,单姑婆已兴奋地说:“他在里面更好呀,少主人前来就是找他!”
古老头一听,立即望着单姑婆,无可奈何地说:“你的老毛病怎的仍没改掉,你先等我把话报告完了,你再说好不好!”
说罢低头,看了一眼单姑婆仍抱着他手臂的手,继续道:“把你的手拿开好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怕人家臊!”
单姑婆被他说得老脸顿时红了,不由气得将手一甩,老脸一沉,嗔声道:“怕什么,都是少主人少夫人,谁还会笑话我老婆子和你……”
古老头一听说少夫人,心中顿时一惊,由于不知内情,慌得急忙向着尧庭苇、丁倩文,一一抱拳恭声道:“参见少夫人!”
尧庭苇自觉当之无愧,丁倩文也自认将来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邬丽珠却自知还没有一丝把握,因而窘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
许格非一看,只得肃手一指尧庭苇三人介绍道:“这位是苇姑娘、这位是丁姑娘,这位是邬姑娘!”
古老头-听,连声应了两个是,不由生气地看了眼单姑婆。
单姑婆一见,只得有些胆怯地肃手一指许格非,轻声道:“你不是有要紧的事向少主人报告吗?那就快些报告吧!”
许格非看得不禁暗自摇头,他觉得爱情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平素老气横秋,凶巴巴的单姑婆,这时一遇见了古老头,不但有了风情羞态,也显得年轻了不少。
这时见古老头拿眼睛瞪单姑婆,只得代为缓场说:“你可是由病头陀的大寨里出来?”
古老头见问,这才神色再度显得紧张地说:“少……少主人,现在您应该马上赶往飞鲸崖去救长白上人……”
许格非听得面色大变,脱口惊啊问:“上人怎样了?”
古老头立时焦急地说:“说来话长,我们最好一面前进一面谈!”
尧庭苇做事较为谨慎,由于古老头已离开了单姑婆快一年了,不能不格外小心。
这时一听,立即镇定平和地说:“没关系,我们也是刚由上人处赶来!”
许格非一听,立即也提高了警觉。
古老头也是久历江湖,机智善变的人,一听许格非和尧庭苇的口气,便知对他的骤然出现还不能十分信任。
但是他并不介意,因为换了他古老头,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会心存警惕。
由于想通了这一点,立即正色问:“您们去时可曾看到一个绰号叫胖弥勒的老人?”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有啊!我最初对他很客气,之后,他夜间鬼祟接近雪燕妹的卧室窗前,被我劈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古老头一听,立即焦急道:“那就不会错了,他们已经开始向长白上人下手了……”
许格非不由关切地问:“那个叫胖弥勒的可是病头陀派在那边的奸细?”
古老头道:“何止是奸细?他就是病头陀元通的师门师叔呀!”
如此一说,许格非和尧庭苇都不由惊得脱口惊啊,个个张大了嘴巴!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继续关切地问:“胖弥勒为什么潜伏了那么些年呢?”
古老头解释道:“那是因为时机还未到下手的时候。他只要在那儿监视着上人的行动,有没有和各大门派联络,以及对前来挑病头陀的总分舵持反对的意见就可以了。”
许格非立即想起了他和胖弥勒对话时的反应,因而颔首道:“不错,当时我曾向他表示,我有能力可以前来挑掉元通的总分舵,他竟不服气地冷冷笑了笑!”
尧庭苇不解地问:“可是他为什么现在下手了呢?”
古老头说:“据说少主人已中计将上人震伤呕血,天王认为这下是他报仇的最好机会,立即指示病头陀派人通知胖弥勒下手……”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震惊地望着许格非,焦急地问:“你怎的会和师祖动起手来呢?”
许格非不由懊恼地说:“别提了,我真是恨透了屠龙老魔……”
话未说完,古老头却正色道:“天王说你没有将上人震毙,他还一直埋怨少主人你呢!”
许格非一听,立即俊面罩煞问:“你说老魔现在病头陀的大寨里?”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说:“不错,不过,老奴认为我们应该先去救援长白上人为重要!”
许格非立即道:“胖弥勒已被我劈断一臂,师祖已将他监视,他已发生不了什么作用了……”
古老头立即焦急地说:“可是,病头陀还派了他身边的四名高手一同前去的呀!”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说:“三天前的中午!”
许格非一听,不由脱口道:“糟了那天正是我早晨伤了师祖,他们中午接到了报告,病头陀立即派人前去,三更时分赶到飞鲸崖……”
尧庭苇立即问:“你是说,胖弥勒动手的时候已是三更过后了?”
许格非颔首道:“不错,当时师祖伤势已能控制,为了早一天把病头陀的总分舵挑了,师祖便叫我和雪燕儿立时出发前来了!”
话声甫落,丁倩文已望着尧庭苇忧虑的况:“苇妹,看来他们已经得手了!”
尧庭苇一听,立时忧虑的点了点头。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尧庭苇方才曾说刚由飞鲸崖来的话,因而急声关切地问:
“你们曾去找师祖?”
尧庭苇立即颔首道:“不错,就是刚刚离去的牛夫人领着我们前去的……”
许格非一听牛夫人断定指的就是楚金菊,因而焦急地问:“你们可是没有见到师祖?”
尧庭苇黯然颔首道:“是的,两间茅屋的门俱都虚掩着,厨房的门却开着!”
许格非一听顿感不妙,不由焦急地说:“你们没有在那附近找一找?”
单姑婆立即抢先正色道:“我们分头找啦,而且还大声吆喝过!”
古老头也不由焦急地说:“看来上人定被他们挟持前来了!”
单姑婆则望着古老头埋怨道:“你知道了这件绝大的机密消息,为什么不马上去通知长白上人呢?”
古老头立即焦急地说:“我就在那天的中午被天王下令软禁起来啦……”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老魔为什么要软禁你?”
古老头愤声道:“我本来一直跟随在病头陀的左右办事,那天中午,一个执事报告了天王的命令,立即派了两个高手前去飞鲸崖后,接着天王又派了个女执事来……”
单姑婆立即插嘴问:“结果就把你给关起来了?”
古老头摇头道:“还没有,那个女执事先在病头陀的耳边咭咭了几句,并看了我一眼,直到她走后,病头陀才告诉我,天王要我避嫌,先软禁我几天……”
单姑婆立即愤声问,“他要你避什么嫌?”
古老头有些生气地说:“还不是发现你和两位姑娘前来关东了……”
尧庭苇却不解地问:“你现在怎地跑出来了?”
古老头有些紧张地说:“是一个病头陀身边的和我一起办事的执事将我放出来的.他说天王和总分舵主率领着大家就要弃寨赶往塞外了……”
尧庭苇突然惊异地问:“弃寨?为什么要弃寨?”
古老头正色道:“天王根据擎星坛逃回去的香主报告说,前去闹事烧寨的-个人中,有-个是西北总分舵的尧总分舵主的女儿……”
单姑婆-听,立即脱口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古老头一听,立即瞪眼沉声道:“你等我说完再插嘴好不好?老毛病总是改不了,真是的!”
许格非立即和声催促道:“请你快说下去!”
古老头继续道:“天王接到这个报告后,非常懊悔,立即命令病头陀弃寨逃走!”
尧庭苇关叨地问:“病头陀舍得离开此地多年辛苦建立的基业吗?”
古老头道:“病头陀当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为了保命,也不得不忍痛烧寨了!”
许格非五人听得同时一惊,不由齐声脱口道:“什么?烧寨?”
古老头颔首道:“是的,但听那人的口气,他们是有计划的烧,不是马上烧,要等你们诸位进入大寨后才放火……”
单姑婆不由怒声道:“可是要把我们烧死在里面?”
古老头立即白单姑婆一眼道:“不错,天王正是这个意思!”
单姑婆一听,立即也瞪眼道:“什么天王天王的,今后要称呼他老魔!”
古老头立即讥声道:“我要是也老魔的喊,脑袋瓜子早被砍掉了!”单姑婆突然大声道:“我是说今后!”
古老头被叱得一愣,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那是当然,今后当然称呼他老魔了!”
许格非焦急地看了一眼病头陀的大寨方向,继续关切地问:“你是说,假设我不进入病头陀的大寨,他们就不烧寨了?”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正色道:“烧哟,不管你们去不去,他们都要烧!”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不由脱口急声道:“如果师祖是被押来了此地,那岂不是要被活活地烧死了吗?”
古老头微一摇头,神情迟疑地尚未开口,许格非已断然道:“不,我认为师祖可能没有被劫来此地,即使遭了胖弥勒等人的暗算,也没有押来此地!”
单姑婆却不解地问:“少主人是说……”
许格非立即道:“我是说,老魔等人因为发现了苇妹妹前来而失掉了以人质向我要挟的藉口,如果师祖被他们押来,正好要挟我就范,何必再烧大寨呢?”
如此一说,古老头也恍然大悟道:“对呀!难怪他们那么慌张焦急哪!”
尧庭苇突然关切地问:“你是说,老魔现在仍在大寨中?”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说:“很可能仍在,不过,你们一进入,他们就逃走,大火也会马上烧起来。”
单姑婆听得目光一亮,立即望着许格非提议道:“少主人,我们现在就进入大寨,但马上就退出来……”
古老头立即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单姑婆正色道:“我们马上出来截击老魔和病头陀呀!”
古老头立即讥声道:“大寨中有四条地道,你知道他们走哪一条?”
单姑婆正色道:“他向哪个方向逃,我们就在哪一条地道口等着他!”
许格非目光一亮,立即关切地问:“古老当家的……”
话刚开口,古老头已恭声爽快地说:“少主人,他们都喊我古老头,其实我也不姓古,但是这些年我也听习惯了,您就仍喊我古老头吧!”
许格非一听,只得微一颔首,继续问:“你可知道,这四条地道的进出口?”
古老头道:“老奴只知道两条……”
许格非不由急切地问:“哪两条?”
古老头举手一指道:“一条是大寨东南角上的一条,由大厅内进入,另一条是山病头陀的后寨,直通西北角的一条!”
单姑婆听得目光一亮道:“我们就到通西北角上的那条地道出口去等,而且他们也正好到西北塞外去。”
尧庭苇却不以为然地说:“老魔狡黠多智,他很可能走别的一条地道,以出敌意表!”
许格非则迟疑地说:“依照人的惰性,总是意图侥幸,加之地道已在后寨,而他们去的地方又是塞外,他们很可能侥幸冒险走这一条!”
尧庭苇却提议说:“我可以和丁姊姊、单姑婆,前去东南角看守……”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脱口断然道:“不,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你再离开!”
尧庭苇听得娇靥一红,芳心一甜,立即不再坚持前去了。
单姑婆是急性子,立即望着古老头,催促道:“那你就领着我们快去吧!”
古老头应喏了一声,恭声道:“请随老奴来!”
说罢,转身当先向来时的方向飞身驰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立即展开轻功向前跟进。
随着古老头驰下一道崎险斜坡,借着微弱的火光.极顺利地到达一条沟隙!
在前引导的古老头立即道:“这是一条山溪,可以直达总分舵的大寨前,现在已结冰,可以在冰上飞驰!”
许格非一听,顿时想起雪燕儿来时说的话。
想到雪燕儿,许格非的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怅然之感。
好在雪燕儿是和楚金菊一块离去,这使他放心多了。
想到了楚金菊,许格非的心头顿时升起一阵愧意和不安。
惭愧的是愧对尧庭苇,不安的是楚金菊为了他受到了难堪和委屈。
正在心念间,蓦闻单姑婆脱口急声道:“哎哟不好,他们开始放火烧寨了!”
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前面雪岭上空,果然有一蓬火光冲上夜空。
古老头突然急声道:“少主人,我们可以山这道断崖升上去,同样地可以到达地道出口,同时还可以看到大寨内的形势和情形!”
说话之间,飞身纵至崖下,一长身形,腾空而上,直向崖巅上升去。
许格非一看,这才惊觉到古老头的武功远在单姑婆之上,难怪有许多重要事,长春仙姑都交他去办。
许格非心念间,业已衫袖轻拂,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崖巅上升去。
但他谦虚藏拙,不愿炫露,一直没有超越先他而上的古老头。
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和单姑婆四人,也纷纷腾身而上。
到达崖巅上,果然看到远处一座大寨。
许格非一看到大寨的建筑形势和广场后的那座大厅,正是他和雪燕儿看过的病头陀的大寨。
大厅上已没有了灯火.厅廊上也没有了灯笼,但寨墙上和方才并没有两样,依然是灯火辉煌。
方才单姑婆发现的那蓬火光,正是发自厅前一堆火焰上。
在那堆火焰四周,似是有人影晃动,但由于距离尚远,看不真切是否有人。
登上崖巅的古老头,身形不停,直向西北驰去。
许格非一面打量着大寨内的形势一面飞驰,他发觉大寨内较之方才充满了神秘性而又出奇的静。
跟在身侧的尧庭苇立即悄声问:“你看清了那堆火了没有?”
许格非微-摇头道:“还没看清楚,火堆旁边似乎有人……”
尧庭苇立即道:“我看也像人,那堆火可能与烧寨有关!”
许格非赞同地颔首道:“不错!方才我和雪燕妹曾来过,那时厅上正在宴客,厅前还没有那堆火!”
把话说完,尧庭苇并没有再说什么,也许是听到了雪燕儿而心里难过。
也就在这时,大家已到了另一道崖边,只见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大寨就在崖下面,但距离尚远。
古老头立即举手一指大厅后的那片楼阁道:“少主人,病头陀后寨的地道口,就在第三座高楼的下面!”
许格非则关切地问:“出口呢?出口在什么地方?”
古老头径指西北方一道崖上平原道:“出口就在那面崖下的山隙内,隙内都是乱石雪岩!”
话声甫落.单姑婆已迷惑地问:“奇怪呀!寨墙上怎地看不见一个人影呢?”
古老头立即道:“警戒哨都隐在寨墙内,现在可能都奉命撤走了!”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厅前的那堆火焰,继续说:“喏,少主人请看,那些人正在准备点燃大寨的导火索!”
尧庭苇和单姑婆一听,几乎是同时问:“什么是导火索?”
古老头解释道:“导火索就是引发大火的燃烧引线!”
单姑婆立即问:“那么我们现在进去将那些人制服,大火是不是就烧不起来了呢?”
古老头立即断然道:“不,那些人正是引诱我们前去的引子,我们一进入大寨,他们马上就引发火线,你知道火线烧得多快吗?眨眼就是三四丈!”
单姑婆立即不以为然地说:“难道他们也准备烧死在里面?”
古老头正色沉声道:“他们才不愿意死呢!火线一引燃,他们马上就进入大厅内的地道逃出寨外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这条地道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古老头道:“这一条和东北、西北的两条都联通着!”
单姑婆却焦急地说:“如果我们不进去,他们便不燃火,大寨不燃烧,老魔他们便不逃,那我们不是在西北地道口空等了吗?”
古老头断然道:“不,就是我们不进去,他们照样地烧!”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声问:“这是为什么?”
古老头道:“因为老魔已下定决心离去,再恋栈此地必遭杀身之祸,他力劝病头陀放弃此地的六寨墓业随他前去!”
单姑婆一听,不由焦急地催促道:“既然老魔一定要走,那我们赶快去吧,去迟了说不定他们已跑掉了!”
古老头深觉有理,应了-声,沿着崖边,当先向西北驰去。
许格非、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和单姑婆五人,一面飞身跟进,一面注意大寨中的动静和情势。
大寨中的气氛看来更静了,那堆火焰旁的四五人,似乎正在东张西望。
越过一片冰雪平原,即是一道宽窄不一的畸形山隙。
古老头立即一指隙下道:“少主人,地道出口就在这下面!”
说着,又举手一指十数丈外的一座突崖道:“那座突崖正对着地道出口,我们居高临下,不但可以监视沟隙,还可以了望大寨和崖上的动静和情形。”
许格非赞了一声好,古老头立即向十数丈外的突崖前绕去。
这时远处最初大火的大寨,火势已弱下来,但火光仍照满了全山。
许格非非常注意其他营寨的情形和动静,但在他现在的位置上,却看不见其他营寨的寨墙和屋影。
到达突崖前,古老头立即示意大家每个人找一块雪岩将身形隐蔽起来。
许格非则隐身在一块高仅及肩的雪岩后,业已看清了下面的情形。
山隙深约数十丈,下面积满了冰雪和奇形怪状的雪岩,三十丈外的即是紧临大寨的那道弧形断崖。
但是,许格非细看崖壁下,并没有发现有地道出口或洞口。
打量间,蓦见古老头举手一指崖壁下,悄声机警地说:“少主人请看,地道口就在崖壁突岩的下面!”
许格非循着指向一看,虽然看到距地约三丈处有一块突岩,由于积满了冰雪,业已看不出洞口的状态和情形。
只听一旁的古老头继续说:“平常地道口关闭着,即使没有冰雪也看不出异状来。洞门是向内开……”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庆幸的说:“还好,洞门没有开过的迹象,至少可以证实这条地道还没人应用过。”
古老头极有把握地说:“没有那么快,不到必要的时候,老魔和病头陀绝不会离开。”
许格非一听,心情安定了不少,擒获老魔.迫问出父亲灵柩的寄放处,以及魏老谷主和舅舅等人的生死下落,在今晚就要得到答案了。
心念间,却听单姑婆问:“你怎么知道老魔不到必要的时候,绝对不会离开?”
古老头道:“是前去救我的江香主说的!”
许格非和尧庭苇几乎是同时关切地问:“那位江香主怎么说?”
古老头似乎觉得从头说起较好,因而道:“是这样的,两个多时辰前,那位江香主突然到了软禁我的院子,对负责的警卫说,总分舵主要提我去问话……”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那么病头陀知道不知道呢?”
古老头回答道:“我跟着江香主出来后,曾经疑惑地问过他,他说病头陀曾对他说,待-会火起的的时候,想要他放我出来……”
许格非却不解地问:“既然要等火起时候才放你,何以又提前了呢?”
古老头回答道:“因为江香主怕到时候大火一起,人人慌张离去,担心到时候忘了!”
许格非却不以为然地说:“果真有意放你,如果怕忘了,尽可交代看守你的警卫到时候把你放出来一并离去,何必提前放你出来?”
古老头立即道:“东北总分舵内的许多喽罗大小头目,有的是以他们的父母生命为要胁而强迫前来的,江香主怕到时候他们怀恨高级首领,而故意将我烧死在牢内……”
尧庭苇立即谦和地正色解释道:“古老头,不是我和许少侠对你怀疑,而是我们要判断敌情,明晰事现……”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连连颔首会意地说:“老奴知道,因为老魔狡黠诡诈,极富机智,连病头陀平素也这么说。”
诈格非立即颔首赞许道:“你知道老魔机诈就好,回头你可以问单姑婆,我吃他的亏,上他的当,实在是数不胜数了!”
古老头再度颔首道:“这一点我清楚。不过,江香主和我的感情的确很好,他还曾私下里告诉我,要我少时火起,趁乱离去,不要再随病头陀前去托托山了!”
单姑婆却不高兴的插言问:“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老魔不到必要的时候不放火呀!”
古老头立即正色道:“我现在就要说了。”
说罢,又望着许格非和尧庭苇,继续说:“我当时就问江香主,什么时候起火烧寨!”
单姑婆立即急切地问:“他怎么说?”
古老头继续说:“他说要等少主人和苇姑娘率众进入大寨后再放火……”
许格非则迷惑地问:“你不是说,就是我们不进入大寨,老魔仍是要烧掉的吗?”
古老头立即颔首正色道:“就是呀!当时我就问江香主,万一少主人和苇姑娘等人不来呢?
他说,老魔说的,不来也要烧掉!”
尧庭苇不解地问:“你没问那位江香主为什么?”
古老头颔首道:“问啦!他说老魔性情暴躁,十分懊恼,自擎星坛的人报告说来犯的人中有苇姑娘之后,老魔便连声怒喝准备烧寨……”
单姑婆却不解地问:“就只因为咱们苇姑娘前来吗?”
古老头道:“当然是老魔自知武功不如咱们少主人高,万一碰头动手,准是死路一条!”
尧庭苇却关切地问:“你怎地知道前来通知我们呢?”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姑娘您的为人,老奴早已钦佩,少主人武功高绝,仗义行侠,为武林连番除害,老奴知道了老魔的陷阱后,能不冒险前来通知吗?”
尧庭苇一笑,故意问:“你一直不知道单姑婆和我在一起?”
古老头见问,不由先以炙热的目光看了单姑婆一眼,才恭声道:“最初的确不知道,还是江香主放我出来时,经过我怀疑追问,我才知道!”
尧庭苇则关切地问:“那位江香主怎么说?”
古老头道:“是老奴先问他老魔为什么要把我软禁起来,他才说是为了单姑婆也跟着姑娘您来了!”
说罢,再度亲切地看了一眼一脸幸福的单姑婆。
许格非却坦诚地说:“由你关进牢,直到又派江香主将你放出来,这中间是否有诈,只有待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了,希望这一次不再受愚弄才好!”
古老头却正色道:“以老奴看,老魔可能真的不知道,因为老奴是随一批支援擎星坛的香主大小头目们一块由地道内混出来的!”
单姑婆却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擎星坛?”
古老头道:“-出大寨我就趁隙溜开了,当我沿着崖边前进,准备悄悄前去擎星坛时,却听到你们方才站立的地方有打斗吆喝和哈哈大笑声!”
一直监视着大寨和地道出口的丁倩文,却突然一指前面的出口崖壁道:“许弟苇妹你们看,我觉得前面断崖是个三角面,这一面有出口,而朝北的一面也有山隙,谁说那面没有出口?”
如此一说,立时引起许格非、尧庭苇,以及单姑婆的注意,纷纷向那边看去。
许格非一看,深觉有理,不由唔了一声。
古老头却正色道:“这一条地道我走过,当时我手里尚提着灯笼,一路行来,没看到有个洞!”
单姑婆却好奇地问:“好端端地你干什么要走地道?”
古老头立即解释道:“那是送一个蒙头罩面的女子出去……”
许格非一听蒙头罩面,心中一动,问:“那个女子可是身穿一身红劲衣,用黑巾罩面背插宝剑?”
古老头立即摇头道:“不是,是一身紫绒毛衣,身上有弹弓……”
尧庭苇也不由关切地问:“那个女子是干什么的?”
古老头道:“老奴不太清楚,好像有意问鼎中原武林,要求病头陀支援她似地!”
许格非插言问:“她是病头陀的什么人?”
古老头摇摇头道:“不太清楚,老奴既没有见过她的面貌,也不知道她多大年纪,不过病头陀对她显得十分恭敬!”
许格非不解地问:“你怎地知道病头陀对她十分恭敬?”
古老头道:“因为病头陀要老奴掌灯护送时,病头陀对她的态度极为卑躬!”
许格非迷惑地噢了一声,立即蹙眉沉思,但旋即却问:“你说她有意问鼎中原武林,这么说,她是边陲、蛮荒,或塞外之人?”
古老头只得摇头为难地说:“这一点老奴就不清楚了!”
尧庭苇则揣测道:“根据地理形势看,那女子是塞外人的成份居多,如果是西域。南蛮或东海,都不可能跑到关东来向病头陀要求支援。”
丁倩文突然道:“你们看,这一次老魔和病头陀率众逃亡,会不会就是投奔那个紫衣女子?”
许格非却迟疑地说:“听古老头方才说,那位江香主劝他不要再随老魔前去托托山,莫非那个紫衣女子是盘据在托托山上的巨盗?”
尧庭苇和丁倩文则迟疑地说:“这就很难说了,也许和她根本没有关连!”
大家一阵沉默,似乎都在猜想那个紫衣蒙面用弹弓的女子,是不是盘踞在塞外托托山的巨盗。
就在这一时,默默站在一侧,一直神情哀怨、面带怯意的邬丽珠,突然委屈地望着许格非,幽幽地问:“许哥哥,你不到那一边看一看?”
许格非原本就有意过去察看一下断崖的正北面,只是因为古老头又谈到了紫衣蒙面女子而没去。
这时一经邬丽珠提醒,立即恍然噢了一声,随即离开雪岩,沿着崖边径向东北方绕去。
邬丽珠一见,径自跟在许格非身后。
有个人跟着许格非、尧庭苇当然放心多了,因而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单姑婆本待跟着过去,但因为尧庭苇没有任何表示而作罢。
许格非听古老头说,大寨内有四条通向寨外的地道,那边向北的一面有地隙,当然也有可能有地道出口。
这时虽然发觉了邬丽珠跟了来,并没有说什么,但在回头察看时,却看了一眼尧庭苇和丁倩文。
发现尧庭苇一直注视着下面山隙,并不时和古老头交谈,丁倩文则注视着大寨内的情形,这才安心地加速向前驰去。
绕到北面对崖举目一看,发现北面断崖崖壁上,积满了厚厚的冰雪,看来似乎不可能有地道出口,即使有,也被冰雪封死了。
就在他游目察看间,却听身后的邬丽珠,抽噎着低声哭泣道:“许哥哥……对不起……
我不该离开你……”
许格非一听,知道邬丽珠心中有着太多的委屈,自方才在那道深涧边会面到现在,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也是邬丽珠向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是以,为了不致引起那边尧庭苇和丁倩文的注意,只得依然打量着对面断崖,一面宽慰地说:“当时天色黑暗,无法看得清楚,我不会怪你的!”
邬丽珠抽噎了两声,久久才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怯怯地说:“我怕看到你们两个人仍在……仍在一起坐着。”
许格非当然知道了邬丽珠指的是他和楚金菊在床上亲热,只是少女的害羞,不敢说出口来罢了。
是以,只得佯装生气地低斥道:“胡说,金菊姊姊是在救我,因为我中毒太深,四肢乏力,她不得不搀扶我!”
邬丽珠一听,只得屈服地说:“我知道……我在碰到单姑婆她们时,也是这样说的……”
许格非一听,立时想起了邬丽珠何以会和尧庭苇丁倩文她们碰在了一起的问题,因而不解地问:“你是在什么地方碰见她们的?”
邬丽珠道:“就在我们吃饭中毒的那个大镇上,我们是住的同一个店……”
许格非立即埋怨道:“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带她们去找我呢?”
邬丽珠委屈地道:“人家是第二天早晨离店时,在店门口看到了我的那匹马,才叫店伙带我去找她们的嘛!”
许格非会意地噢了一声,继续关切地问:“后来呢?”
邬丽珠幽幽地道:“后来见到了单姑婆和丁姊姊,还有你那位苇妹妹……”许格非一听那句苇妹妹,便知邬丽珠心中对尧庭苇有所妒嫉和顾忌。
他本来要问她对尧庭苇说了些什么,继而一想,邬丽珠在当时的心情下,一定会和盘托出来而称快。
由于不便直问,只得婉转地说:“你就告诉她们我在楚姊姊的家里?”
邬丽珠嗯了一声道:“可是,我们赶到牛家集,楚金菊说你已去拜望长白上人去了。”
许格非只得说:“因为楚姊姊也不知道病头陀在这儿的总分舵,只得提前先去拜望师祖!”
说此一顿,接着又关切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牛家集的?”
邬丽珠道:“我们午后到牛家集的,楚姊姊说,赶到长白上人的清修处恐怕要二更过了,为了怕失礼打扰,我们睡到三更天才启程赶去……”
许格非不自觉地懊恼说:“你们该马上就赶去好了!”
邬丽珠则继续幽幽地说:“可是,我们赶去时,一个人也没有了!”
许格非略微沉吟才自语似地说:“奇怪呀!如果师祖被劫持,老魔现在正好向我提出要挟条件呀!为什么还要火烧大寨,亡命他迁呢?”
邬丽珠接口道:“那就是上人没有被老魔劫来!”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说:“我也是这样想法,再说,师祖长白上人早已对胖弥勒提高了警惕,似乎也不可能遭了他们的毒计!”
邬丽珠继续说:“当时我们也曾在附近找了找,又等了个把时辰,最后楚姊姊断定你和上人必是已来进攻病头陀的总分舵了,所以我们就急急赶来了!”
许格非略微沉吟后,才关切地问:“楚金菊姊姊又说了些什么?”
邬丽珠幽幽地说:“又谈到了上人的孙女雪燕儿!”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随即关切地问:“她怎么说?”
邬丽珠幽怨的说:“她对我们说,雪燕儿是你的未婚妻子……”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不自觉地脱口低声问:“她真的这么说啦?”
邬丽珠继续说:“她还说,早在你七八岁时就订下了这门亲事,而且,许大侠和李女侠都同意了的,只是你不知罢了……”
许格非听得十分焦急,不由转首偷看了一眼那边突崖上的尧庭苇。
只见尧庭苇正在和丁倩文悄声说话,并未对这边注意。
古老头和单姑婆则双双隐在一块雪岩后,正监视着崖下山隙中的地道出口,看他们两人的神情,似是正在谈论往事和叙旧。
许格非看罢,才压低声音问:“苇妹妹当时可有什么表示?”
邬丽珠摇头道:“她什么也没说,一直含笑静静地听,而且还以目光制止单姑婆开口。”
许格非继续问:“那么丁姊姊呢?”
邬丽珠道:“她一向极少开口,对这件事她更不便说什么了,何况苇姊姊都没有表示什么!”
许格非再偷偷地看了一眼尧庭苇,心中觉得很是不安,想到了雪燕儿临去时的绝决,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邬丽珠一见,立即幽幽地问:“许哥哥……你……你你好像很怕她!”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剑眉一蹙,他不便对邬丽珠说出抛对尧庭苇的情爱、感激,立即关切地问:“怎么?她对你怎样了吗?”
邬丽珠急忙摇头道:“没有,她对我也很好,我称呼她苇姊姊,她也喊我珠妹妹……”
许格非只得婉转地问:“你呢?你对她……”
话刚开口,邬丽珠已抢先委屈地说:“怕哟!我特别怕她……”
许格非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她不是对你很好吗?”
邬丽珠幽幽地叹道:“她是对我很好,可是……”
许格非立即释然道:“那不就很好了吗?”
邬丽珠依然幽幽地说:“可是……可是我还是有些怕她呀!我总觉得她会叫你命令我离开你……许哥哥,你会吗?”
许格非听得心里很难过,想想邬丽珠在恒山时,是多么的爽朗、活泼、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如今,几经何时,却变得默默寡言、多愁善感,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须去深加思考已知道,那就是她已深深地爱上了他许格非,深怕被尧庭苇强迫她离他而去。
因为邬丽珠知道尧庭苇有恩与他,而且尧庭苇握有他母亲李云姬的亲笔遗嘱,除她尧庭苇外,不得娶任何女子为妻。
这个压力太大了,所给邬丽珠的权力也太大了,使得她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尧庭苇会逐她离去。
因为,邬丽珠知道,尧庭苇有这个权利。
尤其邬丽珠曾负气离开过许格非,她已尝到过离开许格非后的痛苦,所以她对离开他许格非已深怀恐惧,因而对尧庭苇已产生了畏意。
但是,许格非却知道,尧庭苇决不是那种肚量狭小,不能容物的女孩子,他也深信,只要其他女孩子中规中矩,善识大体,她是不会坚持拒绝的!
心念间,蓦闻邬丽珠更加哀怨焦急地问:“许哥哥,你会吗……”
说至最后,声音呜咽。显然再度哭了!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察看,发现邬丽珠一双凤目中的热泪,正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下来,而且,正以哀怨凄凉,暗透绝望的目光望着他。
许格非心中一阵难过,不由脱口亲切地说:“珠妹,你想得太多了,你想我会吗?你对苇妹妹为人还不太了解……”
解字方自出口,病头陀的大寨内,轰的一声传来一声低沉闷响,接着是单姑婆几人的惊呼!
许格非和邬丽珠同时一惊,急忙回头察看,只见病头陀的大寨内,火光飞溅,浓烟升天,并发出了嗤嗤的燃烧声响。
也就在这时,那边的单姑婆已压低声音,急呼道:“少主人,快请过来!”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知道那边的地道出口已经打开了。
是以,向着邬丽珠一挥手,同时急声道:“珠妹,我们快过去吧!”
说罢起步,飞身向突崖前驰去。
前进间,发现尧庭苇和丁倩文并没有看着山隙下,而正焦急地望着他。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知道地道口处尚无动静,而尧庭苇和丁倩文看着他的原因可能是另有事情。
也就在他飞身纵到突崖上的同时,病头陀的整个大寨中,已是火苗窜起,浓烟腾空了!
但是,尧庭苇却焦急地说:“怎地现在老魔还没有出来的动静?”
许格非焦急地看了一眼山隙中的地道口,这才揣测道:“八成是由其他地道中遁走了!”
丁倩文则关切地问:“你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许格非见问,顿时想起了身边的邬丽珠,回头一看,发现邬丽珠仍立在原地没动,只得含糊地说:“噢,我仍叫珠妹妹留在那边监视……”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走过来,忧急地说:“少主人,看样子老魔病头陀可能早已遁走了!”
尧庭苇不由关切地问:“你不是说,老魔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轻易离开的吗?”
古老头恭声道:“依老奴看,现在天将发白,再有半个多时辰天就亮了,老魔见久等我们不去,也许想趁天明前的这段黑暗时间离去。”
许格非一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因而道:“这么说,老魔在大寨内了?”
古老头揣测道:“照道理说,老魔应该仍在里头!”
话声甫落,丁倩文已吃惊地说:“火势怎地这么快?”
许格非三人闻声一看,发现就这几句话的工夫,整个大寨已成一片火海,尤其火势是由四面寨墙先燃起来的,更显得火势的猛烈,迅即烧遍了整个大寨。
丁倩文则庆幸地说:“所幸古老头先来通知我们,否则,万一贸然进去了,突然四面火光大起,又不知地道在何处,仓猝跃出火焰飞腾的寨墙,根本不知寨墙外的地形高低,那真是不敢想象的事。”
单姑婆则浑身紧张地说:“松木寨墙浇上桐油,等你飞身穿过那么宽的熊熊火焰时,即使不被烧死,也脱了一层皮了!”
就在这时,正北面的邬丽珠,突然紧张地压低声音,低呼道:“许哥哥,快过来,这边有动静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听得目光一亮,立即向着古老头和单姑婆一挥手,同时催促道:“我们快过去吧!”
丁倩文不由关切地问:“这儿不留人吗?”
许格非立即道:“那就把单姑婆留下来陪你吧!但是要记住,除非是老魔和头陀逃出来,其余人等一律不去管他!”
丁倩文听罢,立即应了声晓得。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古老头三人,立即加速向邬丽珠立身的崖边纵去。
最初,许格非看到那么厚的冰雪积在对面的崖壁上,断定即使有地道出口,也不会由这一条地道退出来。
因为,冬季北风呼号,冰雪必然都积在崖壁上,有关这一点道理,老魔和病头陀至少都应该知道才对。
但是,这时却突然有了动静,的确令人费解。
尤其凑巧的是,邬丽珠一直守在那儿没有跟他一同过来。
当然,莫说他许格非知道邬丽珠没有随同过去的原因,就是曾经看到邬丽珠偷偷拭泪的单姑婆,也知道邬丽珠是怕两眼泪痕,不好意思一同过去。
说也凑巧,邬丽珠准备眼泪干了再过去,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
许格非加速身法,一个凌空飞纵已到了邬丽珠的身侧,立即关切地问:“地道口在哪儿?”
邬丽珠举手一指道:“喏,看到了没有?中央崖壁上的冰雪,已经碎裂了好多裂缝!”
说话之间,尧庭苇和古老头也早巳站在附近,循着指向看向崖壁。
许格非一看,果然不错,心中大喜,因为崖壁的冰雪不但碎裂,而且向外鼓起,显然是用木棍顶撞的。
就在察看间,蓬的一声,接着一阵冰雪碎裂坠落的哗啦大响,一根巨木,应声顶出壁外来。
随着巨木的顶出,冰雪四溅,清脆有声,接着又顶了两下,立时现出一个大洞。
巨木撤进洞内后,立即有-个人头探出来。
许格非四人一看,本能地将头压低了些,仅露出一双眼睛来察看。
只见那颗人头探出来,机警地向山隙中看了几眼,立即又退进洞内。
俄顷工夫,首先爬出一人,-身银灰劲衣,腰系流星锤,略微-长身形,顺着斜坡冰雪,熟练地一滑而下。
第一人一滑下,第二人接着钻出来。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古老头和邬丽珠,俱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每个由洞内钻出来的人。
但是,四人中真正见过屠龙老魔庐山真面目的,只有许格非和尧庭苇两人。
冰雪洞中一连钻出了七八人,俱是银灰劲衣皮背心身上携有兵器的壮汉,并没有老魔和病头陀两人。
尧庭苇首先忧急地低声说:“许哥哥。事情有些不妙!”
许格非心中一惊,脱口低声问:“你可是有所发现?”
尧庭苇正色道:“照一般情理来说,他们这些人应该是秘密撤离,一切应求严密无声,他们何以弃另一条无积雪的地道不走,而故意惊天动地走这一条?”
许格非不由赞同地说:“我也正有这个想法……”
话未说完,蓦闻古老头脱口悄声道:“少主人快看,江香主!”
许格非和尧庭苇闻声下看,只见十一二个壮汉中,俱是一式的衣服,根本看不出哪一个是江香主。
古老头似乎看出许格非的俊面上神情迷惑,因而举手一指道:“少主人请看,现在正在伸手指挥、腰上悬着一块铜牌的那人就是。”
许格非这时也发现了,只见那人中等人材,腰上悬着一块闪光铜牌,借着强烈火光反映,清楚地看清那位江香主,年约三十八九岁,浓眉大眼,方面孔,看来不像是个狡黠之徒。’打量间,尧庭苇已忧急懊恼地说:“许哥哥,我们可能又中了老魔的奸计了!”
许格非噢了一声,神色有些迷惑。
尧庭苇则继续说:“你们看,地面出口内再没有人出来,可能寨中的人早在一个时辰前都由其他地道中走光了!”
许格非向下一看,发现那位江香主正率领着十一二名大小头目,沿着通向正北的山隙,机警地急急奔去,而雪洞中果然没有人再钻出来。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不由焦急地去看那边突崖上的丁倩文和单姑婆,并挥了一个询问动静的手势。
但是,丁倩文和单姑婆却同时摇了摇头。
许格非一看,不由望着古老头,焦急地问:“古老头,你看老魔和病头陀等人是否仍在大寨内?”
古老头的老面上,这时也有了焦急之色,而且,神情迟疑,似乎不敢骤下断语,深怕判断错了,回头受到责难!
许格非一看,立即鼓励说:“没关系,你猜猜看,判断错了也不怪你!”
古老头一听,只得道:“老奴认为,留下两个人仍在这儿守着,派两个人去捉江香主……”
许格非一听,立即赞声道:“好,我留在这儿等老魔和病头陀,你和苇妹妹去捉江香主!”
尧庭苇一听,立即向着邬丽珠和古老头一挥手,急声道:“珠妹,我们走!”
说罢转身,当先向正北驰去。
邬丽珠应了一声,即和古老头紧紧跟在尧庭苇身后。
尧庭苇当然知道许格非的意思,只有他留下来才能对付得了老魔和病头陀。
其次,便是绝不能再落人质在老魔的手里,他也不得不留下来照顾着在突崖上守着的丁倩文和单姑婆。
尧庭苇一面沿着隙崖飞驰,一面注视着隙中狂奔的江香主等人。
突然,她的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江香主是救过古老头的人,因而回头叮嘱道:“古老头,少时你隐在暗处不要现身!”
古老头恭声应了个是,却忧虑地说:“苇姑娘,江香主的平素为人还不错!”
尧庭苇立即道:“我知道,这也正是老魔派江香主打头阵或殿后的原因!”
古老头听得神色一惊问:“这么说,老魔已经发现我逃离大寨来投奔少主人了?”
尧庭苇道:“他们是否有意纵你脱逃,我现在还不敢肯定地说.不过你逃离大寨,老魔是绝对已得到报告了!”
把话说完,前面已到了山隙的尽头,三人立即将身形隐在附近的乱石雪岩后。
果然,俄顷工夫,随着杂乱的踏步声,那位江香主率领着十一二名的大汉已急急驰上崖来。
只见那位江香主,神情紧张地略微看了四周一眼,向着身后的十一二名大汉-挥手,竟展开身法,直向西北如飞驰去。
尧庭苇一俟那位江香主等人照直驰出数十丈外,才向着邬丽珠一挥手,展开身法,飞身向前追去。
两人一经展开身法,快如流星般,眨眼工夫已追到十七八丈外。
频频回头察看的十一二名大汉,突然发现了两道快速的红衣纤影,不由惊得纷纷惶声大呼道:“江香主,有人追来了,有人追来了!”
呼声甫落,前面立时传来那位江香主的急声吩咐道:“大家快跑,不要乱叫!”
尧庭苇一听,知道对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只得怒叱道:“站住,不听命站住的死!”
说话之间,业已追至人后不远,接着一声娇叱,娇躯凌空而起,越过十数大汉的头上,直向前面的两三丈处落去。
那位江香主似乎知道无法逃走,只得慌张地平伸两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那位江香主一停身,立即急切地回头察看身后,似乎看看一共来了多少人。
但是,他看见的却只有一个连雉尾双刀都仍在鞘内的邬丽珠。
落在两三丈前也未撤剑的尧庭苇,立即望着那位江香主,沉声道:“不要往后看了,在这一方面就我们两人!”
说此一顿,特地又是一整颜色,警告道:“希望你别自以为人多打歪主意,我想你们也早已听说过我尧庭苇的厉害……”
如此一说,十数大汉中,立即响起数声惊呼,同时惶急地纷纷悄声议论。
那位江香主却慌得赶紧抱拳含笑恭声道:“原来是西北总分舵上的尧姑娘……”
尧庭苇立即沉声道:“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已归宗姓林了……”
江香主一听,赶紧再抱拳道:“噢,是是,林姑娘!”
尧庭苇继续沉声道:“江香主……”
江香主听得一愣.脱口惊呼道:“原来姑娘认得在下……”
尧庭苇知道江香主方才回头察看的目的,就是看一看身后有没有古老头。
这时一听称呼他江香主,他当然联想到古老头已把他救古老头的经过告诉给地了,是以,故意嗔目沉声道:“方才你的部下不是都喊你江香主吗?”
江香主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立即连连颔首应是,同时脸上也显得格外紧张!
尧庭苇继续沉声问:“江香主……”
话刚开口,那位江香主已连忙躬身道:“小的在,姑娘有话请吩咐!”
尧庭苇立即道:“你也用不着客气,如果你不说实话,姑娘我照样地杀你……”
江香主听得浑身一战,一连惶声应了几个是。
尧庭苇继续沉声问:“老魔现在还在大寨内吗?”
江香主听得一愣,不自觉地脱口说:“老魔……”
尧庭苇突然怒声道:“你少给我装糊涂,老魔就是你们的天王,我告诉你,你不说实话,我杀了你,他们几个照样说!”
说字出口,玉腕一翻,呛的一声寒光电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江香主看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惶得连声颤声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实话实说!”
尧庭苇赞许地轻声喝了个好,继续问:“老魔和病头陀他们是否仍在寨内?”
江香主见问,立即愁眉苦脸地哀声道:“回禀姑娘.他们可能早已走了,因为小的是留下来负责点燃导火索的……”
尧庭苇立即沉靥沉声问:“老魔果真早已走了?”
江香主继续苦着脸说:“说实在话,他们是否仍在大寨内。小的确实不知道,反正大寨内已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尧庭苇立即不解地问:“那是谁命令你放火烧寨的呢?”
江香主苦着脸说:“是总分舵主交代的……”
尧庭苇不由急切地问:“他怎么说?”
江香主继续说:“总分舵主说,一旦发现有人进入寨墙,必须要等那些人快要到达大厅前,然后再点燃导火索!”
尧庭苇立即问:“病头陀指的那些人,是哪些人?”
江香主见问,立即面现难色,但仍坦诚地说:“当然是指姑娘您和许少侠!”
尧庭苇却故意问:“可是,我们并没有进入大寨呀?”
江香主道:“如果你们不进入大寨,到了天将黎明的时候,也要烧掉大寨!”
尧庭苇故装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
江香主道:“大概是天王和总分舵主自知斗不过许少侠和姑娘您吧!”
尧庭苇认真的问:“他们是这么说的吗?”
江香主摇摇头道:“小的们当然不知道,只是小的们大家见总分舵主要烧大寨,大家都这么私下里猜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