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碧云
分类:现代小说
日期:2020年03月02日
状态:完本
「因为渴望坐一程长程火车,所以我来到阿姆斯特丹。」这是从前一个故事的开始。当时的记忆是「运河与童话国」、「电车风驰电掣的开过」、「希望与幻灭」。我再来到阿姆斯特丹,已经是半生以后的事情。我再来到阿姆斯特丹,「如是俗世风景」。十六世纪的欧洲,尤其是意大利,还在歌颂圣子圣母,圣彼德,圣奥古斯汀,圣撒巴士安,圣灵如火降临,荷兰的油画开始记录,俗世风景。「俗世」不只是普通的意思,「俗世」是「媚俗」、「庸俗」,俗不可耐。
黄碧云
什么是后殖民?作者说:「后殖民主义是论述权力的转移,后殖民的『后』不是只时间上的『后』,此时此刻,帝国主义的控制并非用军事控制,而是经济和意识形态的控制,后殖民论述,有反帝国文化控制的意义。」
依旧是她的文字,曾经有人说过,在香港,有两个女子继承了张爱玲的女狐子般的文笔, 一是亦舒,二则是黄碧云。 出版她作品《盛世恋》的编辑曾有过一段评论:这小说的落寞、无奈、绝望,是纯香港式的,甚至是世纪末香港的。读这小说,便觉人生只是无数的姿势而已:爱是姿势,恨也是,聚散也是,升华与沉沦都是。到了所有一切都离异了,便只剩得一种空洞的姿势。黄碧云写人生写得如此悲凉,活生生的日子之上,都象有死亡的黑翼在盘旋。……而小说本身是好小说,才气横溢的,笔底有魔力,叫人感染一些陌生的凄迷情怀,知道有人如此这般的活着,而我们,尽可以各自喜欢的方式去活。
我原以为我可以与之行厮守终生的.她叫做许之行.我初见她的时候,我们还是一年级生.我上那思考的艺术。导修课,那是一年级生必修的科目,我便遇见了她.她是我知道唯一穿旗袍绣花鞋上课的女学生,真造作,但很醒目.我记得那是一双极艳红的绣花鞋.她剪着齐耳短发,经常垂着眼,低头记笔记,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但她涂着桃红寇丹——涂寇丹的女人都是坏女人,不动声色,在小处卖弄诱惑,更加是彻底的坏女人了.我不知道我会喜欢坏女人.
《其后》是黄碧云的第一部小说。如此年轻,如此才情横溢,却又如此苍凉酸楚,这扬眉女子也算是世纪末香港的独特產物了。在她小说中,生命都是漂泊无依的,在外部世界纠缠,在内心世界煎熬,总是互相纠缠煎熬著,一起沉沦、失落,只有过去,没有将来。小小的欢喜,沉重无边的痛苦,生命便是以巨大的痛苦换取微不足道的喜悦。到最后连喜悦也不是所求的了,只剩下对於死亡的期待。在她的世界里,死亡并非人世巨创,而只是一种淡淡的忧伤,或一个苍白委婉的手势,好像有个人漫步走进浓雾,渐渐就不见了——他见不到别人,别人也见不到他。人天睽远,也不过像他在浓雾深处轻叹了一声,如此而已。友情会过去,亲情也会,爱也是一点一滴在消逝的东西,甚至恨也是。只有死亡,是最终要走上去的生命祭坛。其实,便什麼也没有了。生命在我面前无穷的展开。我只是嫌它太长了。
·2001 《无爱纪》获台湾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文学类)「我在渐暗下来的房子想着你。但你已经不在了。我还爱你么?」 「在这难以安身的年代,岂敢奢言爱。」 「如果你还收到信,你会读我的信吗?我写的时候,总是觉得你不会读我的信。读我的信的,一定另有其人,一个陌生的女子,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拿起信笺的时候,字可能已经化成尘埃了。过去的终成过去,没有比成灰的信纸更为实在。」 「我梦见有个人在河边等我。我说:怎么你在?但那个人我不认识。那个人不是你。我想我不会再见到你了。见着你,我也认不得。你的面目是那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