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毒 4.第三起案件
重案组的几个人彻夜难眠,这个案件对于他们来说,如同是一个赌注,越早办完,他们的心就越能早点落地。因为这个案子本身也关系着重案组的存亡。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办案思路错了?
食物的线索断了,两个受害者之间,除了住在同一镇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那么罪兽为什么在最初的时候没有攻击小秋,而选择了攻击王兴国呢?小姑娘不像是在撒谎。
这些问题一直不停地在重案组几个人的脑海中盘桓,久久不能散去。
第二天清晨,吴华忠立刻召开了一次案情分析会,这一次吴华忠决定扩大侦查的范围。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可以断定,罪兽应该是有针对性地进行攻击。他命令卞虎和宋一继续调查二人的社会关系,可以更大范围地调查,重点在于深入调查卢承明的社会关系,因为他的关系相对复杂,也许二人之间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第二,他采纳了黄怡婷的建议,既然连续发生两起案件,说明那只罪兽一直潜伏在镇子附近,他命令沈玄和黄怡婷在当地民警的协助下,尽量秘密地在村内调查罪兽的行踪,豢养罪兽必定需要食物,牢牢把握这条线索,相信一定会有所发现。
任务布置之后,两组人开始分头行动。
黄怡婷和沈玄两个人带着一部分民警,在村中寻找罪兽下落。两个人以了解案情的名义,挨家挨户地走访,一整天走访了七十多家。不过,这种排除式的搜索,收获甚微。
晚上,卞虎和宋一也回来了。今天一整天,两个人一直在到处了解卢承明的情况。他们很快发现,卢承明有一个仇家。
卢承明在十年前曾经结过婚。当时卢承明只是社会上的一个混混,但是凭借着嘴皮子利索,也算是混得小有名气。当时,他结识了一个大学生,两个人很快进入热恋,并且谈婚论嫁。
卢承明那时候不但身无分文,而且欠了三十万的债。女孩的父母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地位,因此女孩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然而女孩十分固执,她相信爱情比物质重要得多,于是偷出户口本,背着家里与卢承明结婚了。
后来,卢承明没有住处,女孩将他带回家中,谎称是自己男友。又是一段时间的相处,卢承明本性毕露,他不但好吃懒做,而且心胸狭窄。女孩觉得自己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这时女孩的父母要求把他赶出去,女孩无奈之下,只得和盘托出。
可是,这仅仅是个开始,女孩不知道,卢承明一开始并没有想和她结婚,而且交往的对象也不止她一个,娶她只是迫于躲债的无奈之举。和女孩结婚后,卢承明也没有安分,继续和之前的女人来往,他哄骗女孩,让女孩开了银行卡和证券户头,之后从别人手里借了二十万,从女孩的卡里转入女孩的户头,最后再转到自己手上,女孩全然不觉。
和女孩相处半年,卢承明决定离婚,女孩和家人早已对他忍无可忍,得知他要离婚,觉得正是自己心中所想,于是两个人草草签了协议,去民政局离了婚。
女孩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便告一段落,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了。没想到,这卢承明还有后招。
一年之后,女孩几乎已经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摆脱出来,开始了新的恋情。谁知,债主登门,堵着女孩家人逼要那二十万。女孩一时蒙了,她从不知道这二十万的事情,立刻去银行和证券公司查询,银行卡确实有过二十万,证券公司也有这二十万的流水,可是女孩全然不知。
无奈之下,债主将女孩一纸诉状告上法庭。女孩因为无法证明这笔钱与自己无关,只能替卢承明还了这二十万。之后,女孩的恋情破裂,精神彻底崩溃了,在一个黎明,女孩选择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女孩的哥哥这些年一直扬言,一定要杀了这个卢承明,替女孩报仇。
不过,女孩的哥哥并不是白旗镇人,而且并未查到他与王兴国之间有任何恩怨。吴华忠听完,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管有无关联,这个人有重大作案动机,要重点排查。”
倏忽之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可是案件到现在依然毫无进展,找不到罪兽的下落,所有的线索就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法串联在一起。究竟是哪个环节上出现了纰漏?难道他们遗漏了什么问题吗?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卞虎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加入了外面巡逻的民警当中。此时天已入秋,加上之前下过几场雨,夜晚很凉。几个人抽着烟,一边聊着天,一边在镇子中巡逻。
此时所有人家的房门紧闭,有一些养着狗的人家,早已将狗放在院子里。民警走过的时候,这些狗会忽然狂叫起来,吓人一跳。
“卞警官,听说你们重案组侦破过很多离奇的案件。”其中一名民警猎奇地问道,“能不能讲两个听听?”
卞虎吸了一口烟,微微笑了笑,说道:“现在这个案子,不就很离奇吗?”
“我听说过你们侦破的河神案。”另一个好奇的民警说道,“真的有河神吗?”
卞虎摇了摇头,正在这时,他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什么。在距离自己一百多米的地方,一条狗怔怔地站在原地,看上去比一般的狗要矮一点儿,它看着前面几个人。
“卞警官,怎么了?”其他几个民警见卞虎出神的样子,询问道。
“你们看那边!”
其他几个民警顺着卞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条狗此时歪着脑袋看着前面的人。
“谁家的狗跑出来了吧?”民警说着,躬下身子,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那条狗的方向轻轻丢了过去,石头落地,那条狗却始终不动。
“嘿,奇了怪了!”民警说着又捡起一块石头,这次用的力量稍微大了一点儿,正好打在那条狗的身上,那只狗缩了一下身子,然后转身向旁边的巷口跑去。
“嘿嘿,这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吓唬人。”民警说着,拍了拍手上的土。而卞虎却有种不祥的预感,那条狗怎么不会叫啊?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哧哧”的笑声,那声音非常紧,这夜晚听起来,有些瘆得慌!
“会笑的狗?”卞虎立刻掏出枪,几个人一怔,只见身后一个黑影已经扑了过来,卞虎手疾眼快,对着黑影扣下扳机,只听“啪”的一声打在那条狗的身上,那条狗吃痛,扭头便向巷子里奔去。村子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卞虎立刻追了上去,谁知一进巷子,那条狗便没了踪影。
听到枪声之后,许多巡逻的民警都向这个方向赶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重案组的人和后赶来的民警全部聚集在这里了。此时卞虎正在沿着血迹搜索着那条狗的踪迹,只是血迹只留下了一点,然后就消失了。
几乎整个晚上,所有的民警都参与了围捕,这是第一次有人与那只罪兽正面接触,虽然有惊无险,但如果不是卞虎反应机敏的话,恐怕也已经负伤了。那只罪兽钻进巷子之后,就没有了踪迹,它应该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这更让重案组坚信一点,那就是罪兽的巢穴一定就在镇子里。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7点,所有人才收工回去休息。昨天晚上的袭击,彻底打破了重案组的办案思路,本来他们的办案方向一直是怀疑罪兽应该有人操纵,有目的袭击。但是从昨天晚上的袭击来看,这一点似乎值得推敲,卞虎是临时参加巡逻的,不可能事先知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黄怡婷猜测道,“操纵者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因此才故意将罪兽抛出,来摆脱嫌疑?”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也正是吴华忠所顾虑的,一旦操纵者意识到了危险,那么极有可能会杀掉罪兽,这种可能性极大。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沈玄皱着眉说道,“你们有没有意识到,自从第一次案件发生之后,每隔三天,罪兽会出来袭击一次,我想大概三天这个时间是罪兽觅食的规律。”
“但是为什么之前不曾发生过罪兽袭击人的事情呢?”黄怡婷的脑子转得非常快,这正是沈玄想不明白的问题,如果按照他的推理的话,罪兽三天出来觅食一次,那之前也应该出来,除非……他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