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手

夜的黑,慢慢的铺来了,别墅里亮起了灯,王雷与柯家捉鬼小分队正在音响室里唱K,厨子们在准备晚饭,夏诗葶在房顶上练习招魂术,招来一群小动物的魂魄,一时间围着她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温馨的气息,谁也没有料到危险正在悄悄的逼近。

大家还在欢笑的时候,忽然门外闯进了红衣女鬼,她已经成了这一群捉鬼正义人士的好朋友,带领着一群善良的小鬼们当眼线,布哨在这房子周围。

她闯进来的时候非常惊慌,只说了一句话就溜走了。

“那个姓王的坏人又来了,大家逃吧!”

说完这句话,屋内人散的非常快,大家都吃过王博喻的苦头,没有人愿意再出面和他硬来,看来他还是通过艾佳这个活体追踪器找到了夏诗葶的藏身之所,他还不知道唐小婉已经出了事,橙子已经到了夏诗葶的手里,所以,才拖了这么久才开始又浩浩荡荡的带杀手前来。

夏诗葶正在屋顶上和一只小狗的魂玩,一听到这个消息,气冲冲的从屋顶上哗的一个优雅的转身就飘了下来,还摆了一个很古代侠女的身姿,对着已经跑到门边的王雷说:“我正在找他算账,他倒亲自送上门来,我要去为小婉报仇。”

艾佳劈手就把她给拖着往后退,嘴里说道:“你做鬼后脑子坏了吧!就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报仇,王博喻又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你以为我们真是他的对手,还是跑吧!你看前面的人跑的多带劲。”

顺着艾佳手指的地方,果然看到欧阳老怪用障眼法飞快的设路障,然后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的画面,夏诗葶不屑的摇头。

“我是不会向邪恶屈服的。”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

“天啊!你以为现在是拍卡通片啊!你要是再死一次,那就真的没救了,还是想办法弄到轮回之瓶吧!”艾佳凶着说道。

韩子仪听到这句话,忽然站住了,他转过身来对这群急着逃命的家伙说:“慢着,我们不要跑,他手上有我们要的轮回之瓶,我们手上有他要的橙子,不如大家一起合作,没有人说过橙子只能复活一个人嘛,如果可以复活很多,那么大家都有希望,这样逃来逃去也不是办法。”

王雷冲过来,在他头上狠拍一下,然后说:“你是猪啊!一个橙子当然只能复活一个人,难道可以榨成橙汁,大家都分着吃一点,再说了,我们有那么多人要复活吗?”

韩子仪的脸铁青着:“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夏诗葶看着这两个死党也开始吵起来,大叫着说:“别吵了,我也认为我们没有必要逃,反正他总能找到我们,再说,他不来找我们,我们还要去找他,不是他抢我,就是我偷他,哼,他能请杀手杀我们,我们就不能请小偷偷他的东西吗?不就是比钱多吗?”

“好好,你聪明,你能想到以恶制恶,但我们哪里有钱去请小偷啊!难道要我们化妆成小偷吗?”王雷现在已经不再是太子爷了。

夏诗葶摇摇头:“现在化妆也没有用了,你们这样子也没有做小偷的天份,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叫坟场的小鬼们募捐一下生前的财物,估计也不会比王博喻来的少,走吧,今天我们先退,过几天拿了钱,我们再和他慢慢斗。”

说完这句话,她第一个闪不见了,艾佳看了一眼韩子仪,眼神里饱含着关怀的真情,但这真情在危险面前也变成了闪走,她第二个就哗的躲了起来,只有韩子仪和王雷在那里钻树林,躲草丛,好不容易才逃脱杀手的魔掌,熬到天黑,才被红衣女鬼找到,带着这两人去参加什么鬼界募捐大会。

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黑黑的山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一个躲起来的坟场,这年头坟场暴多,红衣女鬼带着自己收容的小鬼们,总是被恶鬼或者王博喻追赶的东藏西躲,早就对这个城市所有的坟场了如指掌,随便都可以从山沟里找出一个乱坟岗做集会休息的场所。

这个乱坟岗看起来很偏,如果不是被王博喻给逼成这个样子,也不会跑这里来开会,韩子仪在心里已经把王博喻的祖宗从二十八代骂到了十八代,还准备继续骂下去,王雷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他急着见夏诗葶,不知道她是否还好。

这次坟场里没有正义的捉鬼人士,大家可能认为和夏诗葶这群人混在一起,没有什么安全感,时时都有被王博喻找杀手干掉的危险,所以都躲着她们绕道走了,但那些善良的小鬼们都挤满了坟场,只见夏诗葶在那里发表长篇演说,要大家捐出生前的财物,比如什么埋在哪个角落里的金银财宝,或者是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大笔财富,最好是有什么古董宝贝陪葬,她准备去挖挖坟凑凑钱。

小鬼们虽然善良,但是听到她居然把要钱的主意打到了要挖坟这个份上,集体都装失聪了。

那个红衣女鬼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看到冷场,她知道夏诗葶做为唐门最后一个鬼医,为了这些小鬼们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减轻了小鬼们多少痛苦,现在要变相收一点医疗费也是应该的,但是,收医疗费也不应该打挖坟的主意,这毕竟是一件为难鬼的事情。

红衣女鬼轻轻的咳了两声嗓子,然后走到夏诗葶的面前,轻轻的劝了一句:“夏医生,鬼界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小事烧纸,大事挖坟,你这好像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不就是要一点钱吗?干嘛非要挖别人坟啊!”

夏诗葶自己也感觉做的有一点过份,忙安慰那些小鬼们说:“也不是一定要挖坟的,如果你们有一些什么家传的埋在土里的宝贝也可以捐出来,大不了,我再也不找你们做鬼医试验了,我再去找一批别的小鬼来为了科学的鬼界医疗做出贡献。”

她现在感觉不威胁威胁这些小鬼们,他们是不肯交钱的。

果然小鬼们一听到不用再做鬼医实验,态度大不相同,马上有鬼涌过来开始报自己生前的财产,反正死后也用不上了,但却还能实实在在的受鬼医试验之苦,何必为了无用的钱财受这份罪。

夏诗葶眉开眼笑的飘在那里,指挥着艾佳记账,王雷和韩子仪看的目瞪口呆,感觉她俩其实做鬼也很爽,就这样就吓唬一下小鬼,就可以收到大笔的钱,比印钞机都要管用,鬼确实不是很在乎身外之物,反正阴间里要钱也没有什么用处,烧纸钱早就是一种老土的记念过世人的传统,像过端午节吃棕子,只是传统而已,没有实际用处。

有很多吃过夏诗葶苦头的小鬼,为了讨好夏诗葶不再拿自己做鬼医试验,连陪葬品都拿出来了,挖坟就挖坟吧!反正一把白骨挖了也不能拿来熬汤,自己留着也没有用处。

等到这个募捐大会结束之后,艾佳和夏诗葶一盘点收获,都久久都飘在那里不动弹,韩子仪也伸过头来看了看总数字,嘴忽然张的合不扰,只有王雷是见过大场面的,他毕竟有大少爷的风范,虽然数字惊人,却也还能做出反应。

王雷的反应是:“早知道,我应该做这一门生意,没有想到这些小鬼里有这么多有钱的大款,唉,生前混得那么好,死了还要被人欺负,真是阴阳不搭界啊!”

艾佳回过神来:“这个玉戒指,武则天从前带过的,天啊,价值连城,是哪个鬼捐的,我准备和他去谈谈心。”

韩子仪双眼翻白,意识如果再不做出反应,自己的鬼情人就要沦陷在金钱强大的诱惑之下。

“先挖,先挖,挖出来看是真是假再找别人谈心也不值,不要动不动就冲动,这样很容易上当的。”韩子仪现在成了最积极的行动者。

夏诗葶巴不得这两个帅哥肯出力去挖这些宝藏,立马安排任务让他们连夜就出动去挖宝贝,王雷是不太情愿的,虽然宝贝都是价值连城的,但是,他更喜欢直接去银行拿密码取得到的那几笔巨款,反正他有钱惯了,为了钱去挖地,不是这类败家仔的习性。

屁颠屁颠跑在最前面的是韩子仪,他打定主意要私吞几件宝贝,在城市里最好的地盘购一栋复式房,再来一辆神气一点的车,档次低于奔驰、宝马,就没有什么要的必要,还可以剩点钱存着养老,拿拿利息就可以全世界旅游,幸福的人生就这么容易降临在他头上,他兴奋得几乎要飘起来了。

除了艾佳不是人这个事实,他几乎已经是全世界最满足的男人了。

艾佳也跟在情人后面,她只是对宝贝的漂亮程度感兴趣,既然有武则天用过的,当然也有杨玉环、西施,王昭君等用过的,只要是漂亮,她就喜欢,死性不改的爱漂亮,受多少打击都不会变。

王雷和夏诗葶边走边聊,王雷不财迷是因为他意识不到钱的重要性,而夏诗葶反正已经是鬼了,她打定主意,只要拿到轮回之瓶,就用橙子招回唐小婉,她不能这么自私的为了幸福,而牺牲掉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自己苏醒过来,也不会快乐的过余生,钱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这一对显得从容镇定多了。

挖出的宝贝,从银行里拿到手的钱,让王雷的经商天份在这个机会下井喷出来,他把账打理的非常好,而且宝贝都用高价找到了买家,只看到账上的钱一个零一个零的往后增,他还开始购房地产,做生意,开公司,一时间铺天盖地,抢了王博喻的大部分的商机,打得王博喻无还手之力。

虽然王博喻苦心想把王雷培养成败家仔,但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有的人就是有这个天份,怎么样都不会阻拦,他也会发光,一时间,一颗商业黑马杀出来了,王雷成了这个城市里最闪亮的商场新秀,钻石王老五,赢得大批女性爱慕的眼神。

王雷却一心一意的守着夏诗葶的鬼魂,因为得不到,所以是最好。他为了保护夏诗葶与韩子仪这群人,他花大价钱让她们已经住进最好的房子,用上了最好的保镖,请的都是最好的保安人员,王博喻想像从前那样用几个黑衣杀手就赶得这群人四处乱跑的日子已经不可能再回来,倒是有几次,王博喻想派人潜入王雷的房子进行暗杀,却被那些特种部队退伍兵组成的保安队追得满山滚。

王博喻没有想到自己多年来培养的败家仔王雷,会有这么大潜力,成了自己最强势的对手,不仅是在财力上,在商业头脑上,甚至是在运气上,都比自己高出很多。

王博喻在那里气得丢花瓶,而管家只好在他身后小心的提醒:“老爷,那个王雷本来就是命格超好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死,当然是做什么事都大发的。”

王博喻这下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脑好不如命好的真正含义。

王雷微笑着躺在阳光下最舒服的沙发上,韩子仪在一边和艾佳玩着高尔夫球,夏诗葶还在那里想着请什么样的小偷,去偷轮回之瓶。

韩子仪忍不住表扬王雷:“真没有想到你这家伙这么有能耐,花钱败家一流,挣钱也是一流的,现在连管理也是一流的。”

王雷很不谦虚的说一句:“没有办法啊!做了这么多年别人的人肉护身符,现在做自己的护身符,没有想到这么好用。”

韩子仪与艾佳不屑的看着骄傲的他跑远了,只有夏诗葶在沙发的另一端轻轻的浮着,一脸骄羞的看着他,人肉护身符多暧昧的称呼啊!她满含温柔的靠过去,王雷激动的等着这个吻,两人的唇就快要触到一起了,但是,一个力度没有掌握好,这个人鬼之吻,就成了夏诗葶的脑袋伸进了王雷的头里,夏诗葶把头拿出来,抱歉对着王雷说:“人脑子真不好看。”

王雷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一拍手大声说:“再找一批小偷,去偷轮回之瓶,你的肉体早一点醒来吧!我真是受不了了。”

王博喻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他攻不进王雷的房子,杀不了人,拿不到橙子,却还天天被一些国际大盗盯着,全是王雷派来偷他的轮回之瓶的人,这个瓶子放哪里都可能不见,锁什么样的保险箱都有可能被打开。

他拿着这个瓶子可以说是日夜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有时候内裤一觉醒来,都会被人偷掉,他也不知道王雷到底派了多少人来偷自己,反正王雷已经下了血本,钱除了做生意之处,全都拿来请小偷,一时间抄着各国口音的小偷们全都欢聚在这个城市里,这些敬业的小偷们连花盆里的花都不放弃,职业水准很高,害得市民们跟着倒霉,晒在外面的球鞋一转眼就不见了,城里人心惶惶的。

王博喻在那里摆轮回之瓶的时候,管家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最危险的地方是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这一句话给了他启发,他随便的把轮回之瓶放在眼里最打眼的地方,那个瓶子见过的人没有几个,普通的连地摊货都不如,小偷来偷瓶子的时候都是直奔最难开的保箱险,而王博喻却也为了满足这些小偷的爱好,放了一屋子最高级的保险柜,让小偷们来之后就乐着去开箱子,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个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不起眼的小瓶子。

王雷和王博喻都陷入了僵局,直到中国版越狱出现。

一条很曲折的地道终于挖通了,一群已经灰头土脸的人从地道里挖出来,其中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牙刷柄说:“没有想到用这玩意儿,也可以逃出来。”

其中一个老大样子的人说:“我们只是运气好,挖到了前辈们已经挖好的地道,你真的以为这种东西也能挖地道。”

“老大,我们都逃出来了,大家要做什么好呢?”

“唉,不管做什么,都不要看到那个姓夏的娘们了,每一次看到她都没有好运气,第一次遇到她,让我们不能做杀手,第二次看到,我们就坐了牢,要是第三次……”那个老大说不下去了。

他看到前面浮着一个人影,很好奇的打量着他,那个人影很眼熟悉。

那个,那个命中克星姓夏的娘们居然已经变鬼了,而且还对着自己飘来,这一群人抱头大叫:“哇哇,我和你无怨无仇,我们只是做小偷的,再也没有杀人了,怨有头,债有主,你找别人去吧!”

夏诗葶没有想到在自家的地盘上散步,居然可以看到地面上破了一个洞,没有老鼠钻出来,钻出来的,却是上次在展厅看到的几个熟人小偷,她一见之下就大欢喜,找了那么多小偷都没有偷出轮回之瓶,请这几个去偷偷看也好,反正已经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了。

小偷老大没有想到刚刚钻出地面,就能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工作,给的订金是如此之多,让他都产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立马连衣服都不换,带着那帮手下去偷轮回之瓶了。

因为夏诗葶提供的资料很齐全,也因为王博喻已经认定了没有人偷得出轮回之瓶,所以,这几个三流的小偷居然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那间放着轮回之瓶的房子,那种高技科的保险箱很显然这群人是完全没有办法打开的,于是就在那房间里东晃西晃的看有没有什么字画,花瓶,水杯,牙签盒可以带出去的。

有名的小偷都会有自尊,盗亦有道,不可能会乱拿那些小玩意儿,人家拿不到目标就会空手而回,但这位三流的小偷老大却说:“反正也偷不到好东西,这些不值钱的也要顺走几样,也不枉我们走了这么久的夜路。”

于是,他的一个手下,很听话的把放在最显眼处那个难看到极点的瓶子就顺手装到了衣袋里,临走的时候,连放在门边的拖鞋都拿去了,一屋子里装饰品全都大包小包给带走了,等王博喻进门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一屋子的保险箱,全是高科技啊!

王博喻看着放轮回之瓶的地方已经空荡荡,咬牙切齿的带着杀气说:“谁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管家在后面颤抖了很久,轻声的回答:“这句话……那个是古龙说的。”

王雷的房子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那一群杂货,韩子仪几乎赞叹的说了一句:“你们很有当搬运工的天份。”

小偷老大也不说什么,他没有拿来轮回之瓶,订金也不能要别人的,他正准备递上去,却只见手下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来,怯生生的递上去:“这里还有一个瓶子。”

艾佳看了一眼,就说:“这瓶子是你从路上捡的吧!这么难看。”

夏诗葶正在翻那堆杂货,一听到这句话,抬头一看,惊呆了。

“你从哪里拿来的?”夏诗葶冲上去就抢了这个瓶子。

就是这个瓶子,她的表情很复杂,没有想到这群三流的小偷可以偷到这个瓶子,她立马让王雷拿钱,让这伙人走。

小偷老大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变成了大富翁,手上跟着是一头雾水,但有钱拿总是好的。

“老大,我们还当小偷吗?”

“算了,我想想,反正我有这笔本钱,我们去一个别的城市开个搬运公司好了,只要我们不顺手拿别人的东西,你刚才也听了,我们是很有搬运天份的。”

“还是老大英明,我们就要做自己有天份的事情。”

夜色中,这几个家伙慢慢的消失了,奔向了自己理想的前程,一路上拍着老大的马屁,幸福的生活不过是自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