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木彬光
分类:侦探推理
日期:2020年09月14日
状态:完本
仿佛渗入鲜血的阳光照射下,奥武藏野的红叶,今天的色泽也更为鲜艳了。没有风,却是沁骨的寒意。路旁的银杏,枝梢婆娑作响,三、四片被风雨蚀坏的病叶,恰似飞舞着金色翅膀的可怜蝴蝶,在微风中飘落。横越过楢树林、小径,再次左转,折入桦树林中。踩在落叶追地的路面,我的脚步声并无多大的反响,划破周遭寂静的只是被惊吓而飞起的乌鸦振翅声。为何选择这样的捷径呢?我已后悔自己的轻率……
高木彬光
尾形悦子背向着蔚蓝的天空,紧咬着嘴唇,不停地打扫着院子。她出神地凝视着黑色的地面,认真而又机械地将枯叶扫在一起。邻居上音乐学院的女孩子正弹着钢琴。琴声划破星期日清晨的宁静,流泄进来。她弹得很用功,连在前不久才结束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期间,这琴声也一刻未曾停止过。刚才开始反复弹奏的是肖邦的练习曲——作品十的第三段:《离别曲》。悦子暗自默默地希望她转到别的曲子上去,免得这忧郁哀婉的旋律过于搅乱她的心。这支曲子的离别、哀伤的调子里,溶化着爱和被爱的追忆,这对于悦子是难耐的。那次离别没有给自己留下甜蜜的记忆,相反的只是心灵的创伤。唉!同样是肖邦的曲子,为什么不弹奏鸣曲《葬送》呢?这倒符合自己现在的心境啊!
战争结束的第二年1946年的夏天,我在神奈川县三浦半岛的一处海水浴墙,偶然遇到了高中时代的朋友柳光一。他从大学的理学院化学系毕业以后,应征到缅甸度过了一段战争生活,最近刚刚复员回国。面我,因为身体孱弱,入伍的当夭,就被遣送回乡,从那以后,在军需工厂当技师。战争结束以后,我离开了工厂,一直住在三浦半岛海滨的“海滨饭店”里。
回到久未造访的故乡,没想到居然受到如此的爱戴。大概是地方上的小城镇,出了第一个推理小说家,所以显得格外稀奇。一下子被拉去演讲,一下子又在地方报纸上发表谈话,还附带照片;昔日的老友也登门拜访,这使得向来腼腆的我,真的觉得手足无措,困窘万分。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来看看这个渔村。因此回东京时,在中弦N站下车,改搭冷清的私铁,继续了两个多钟头的火车之旅。然后又坐了一天只有来回两班的木炭公车,摇摇晃晃地来到这个小渔村。
魔术师中谷让次设计出隔空斩首玻璃塔中人偶的魔术,向神津恭介挑战。某次公开表演中,放在上锁白木箱中、用来代替斩下首级的人偶头部离奇被盗,嘲笑魔术的驼背诗人松浦雅男透露:中谷让次弟子、魔术表演者水谷良平曾与其女助手京野百合子关系暧昧,却与百合子之妹绫小路佳子订婚,与京野百合子反目。有个神秘男子高价购下成城的闲置豪华宅邸,昼夜赶工制作断头台,随后京野百合子无头尸体出现在断头台下,死前买了巨额人身保险,且现场放着盗走的人偶头!有人写信给绫小路佳子,告发水谷良平是杀人犯,但案发当夜,他与重要客户饮酒畅谈到半夜,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似乎知情的松浦雅男利用掌握的秘密,屡屡敲诈包括死者在内的众多魔术师。魔术协会同仁齐赴“止水庄”度假,庄中的一具前子爵收藏的人偶离奇消失,后出现在山庄附近铁路上,被疾驰而过的火车轧断头颅,绫小路佳子随即照着人偶死法,被丢在铁路上遭列车轧断头颅。佳子的父亲实彦靠投机牟利,其妹典子在佳子死后,成为其巨额遗产惟一继承人,但她案发时身在东京,拥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水谷良平早年受绫小路实彦父亲欺侮,流落他乡;战后与实彦相逢,二人冰释前嫌,实彦打算赘其为婿,松浦雅男知道后敲诈水谷良平;中谷让次夫人由美子和演员小月玛丽暗恋水谷良平,扬言阻止他和绫小路佳子结婚。中谷让次欲招来佳子魂魄,让其当众指认罪犯,在做招魂黑弥撒期间,凶手趁黑暗再次出手,注射杀死松浦雅男;当时场中所有人,都手拉手坐成一圈,谁也动弹不得。这些谋杀案的每个现场,都留有一具被斩首的木偶。警方发现松浦雅男临死前,留下一首怪诞短诗;神津恭介去精神病院探望京野百合子患病姐姐绫小路滋子,偶然听见她唱的杀人歌谣,与松浦雅男留下怪诗意思相通,连续谋杀似乎暗合歌谣与怪诗之意。
我作为东洋报社的法庭记者出入东京地方法院,已有十多年了。时间过的真快,我的名字米田友一,在这里的记者俱乐部的花名册上,已经成为资格最老的一员。这里,没有事件记者那种丰富多彩的热烈气氛和那种争分夺秒的忙碌景象。这里的采访工作,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三点结束。偶尔延长到五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的,但那是例外中的例外。对新闻记者来说,堪称例外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些。第一,我们写作的稿件,几乎都不能上报纸。因为这里审理的案件,百分之九十九都已经丧失了新闻价值。